沈棉到達江家老宅時,天已擦黑,雪天路滑,司機開得很慢。
一進屋,室內溫暖的氣溫朝她撲麵而來,與外麵的天寒地凍形成鮮明對比,她這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脫掉外套,輕輕拍掉上麵落著的薄雪,轉身朝著衣帽架走去。
眼神卻在看見凳子上坐著的那個男人後,嚇得一驚,她抱緊手中的衣服,退後了幾步。
男人隨意散漫地坐在凳子上,雙腿自然交疊,狹長的眼微眯著,薄唇緊抿,周身湧起一股冷冽的氣場。他手中還握著半截煙,猩紅的火光跳躍著,煙霧朦朧中襯得他更加矜貴不羈。
“你是誰?”沈棉微蹙著眉頭,手中緊緊攥著衣服,指尖隱約可見青白。
江司景有些微怔,這女人竟然不認識他?但轉念一想,二人之前從未見過,他的照片從未在大眾前暴露過,也屬正常。
抬手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煙,眼神攫住眼前的女人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你覺得呢?”語氣狂放不羈,帶著幾分冷漠和疏離。
沈棉被他盯的心中發毛,抬眸回看著他,長睫卷翹撲扇,心中暗自嘀咕,難道他就是江司景?
但,好像有什麼事情搞錯了......
她開口,聲音很低:“你與外麵的傳言並不相像。”
坊間傳言江司景相貌奇醜無比,但如今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非但與醜沾不上邊,反而可以用驚為天人來形容。黑色利落的短發,細長銳利的眼眸,棱角分明的輪廓,渾身上下透著清冽與矜貴氣質的完美融合。她甚至覺得,稱得上是她迄今為止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外麵傳言我什麼?說我外貌奇醜無比?”男人起身,指腹掐滅了手中的煙,朝著她的方向走了兩步,聲音也較剛才陰冷了幾分。
他本就身形高大,此刻站起身來,沈棉的整個身子幾乎都被籠罩在了他的身影之下,頓時一股無形的壓力傳遍她的全身。婚禮那日他那決絕的背影也再次浮現在她眼前。
寒冰浮動的茶色眼眸越來越近,她退後了幾步,直到身子撞上冰冷的牆壁才停了下來:“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聽說的。”不知為何,男人的靠近讓她有些心慌,聲音帶著幾不可聞的顫抖。
“噢?是嗎?”江司景反問。
直至剛才起身,他才看清這女人的長相。婚禮上她一直蓋著喜帕,這幾日他又沒回老宅,自然不清楚她長什麼樣。今日仔細看來,他竟有些詫異,眼前的女人粉黛未施,一張小臉格外清秀,似乎與他平日裏見的那些貪慕虛榮的女人不太像?尤其她那雙眼睛,是常人少見的灰褐色,仿佛氤著水汽般,無辜清純,讓他忍不住又靠近了兩步。
隨著他的靠近,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和男人身上特有的木質清香,一股腦地鑽進沈棉的鼻子裏,她退無可退,臉色霎時有幾分不自然:“自然是真的。”
突然,男人的身體猛地朝她靠近,來不及反應,沈棉的下巴被他死死地鉗住。她被這突如其來的痛意刺得眉頭緊皺,耳邊隨即傳來男人那冷得仿佛寒冰的聲音:“沈棉,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答應這樁婚姻,我都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會愛你!你最好安分點,合適的時機,我自然會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