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聞言麵色微變,岫由玉價值連城,別說一批了,就算是一小塊,她也買不起。
更不要談所謂補上許家虧損了。
她有些氣憤:“大姐姐分明知道我沒那麼多銀子,又何必說出這些話來惡心我?”
“妹妹此言差矣,妹妹一心為家裏,銀子不過身外之物,妹妹若想有,不論是借也好,當賣首飾也好,總是能有辦法的。”
沈知煙笑臉盈盈,很是熱心的替沈然想了辦法。
隻是沈然並不領情,反而是臉憋得通紅,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如何說,最後硬生生被氣得哭了起來,轉身跑了出去。
沈知煙淡淡的收回目光,轉而看向一直看戲的林眉,隨即偏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若再耽誤,今夜便送不來岫由玉了。
她明白的道理,林眉自然也明白。
半晌,林眉才起身淡笑:“這是自然,本就是一家人,便是煙兒你不說,我也不能將許姐姐家拉入火坑啊,這批岫由玉到了便會動工,到時便交給煙兒你全權負責,隻是然兒到底也是為了家裏著想,雖有些不妥當,可煙兒你也不該凶哭她啊。”
“主母明鑒,我何曾凶過四妹妹,不過是見妹妹心懷大義,想成全妹妹罷了。”
伶牙俐齒。
林眉心中冷笑,有些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揮了揮手,一直端著托盤的婢女緩步退下,又很快托著文房四寶走了出來,林眉便就著那托盤,擬了新的合約,幹淨利落的印了手印。
隨即那婢女走到沈知煙跟前,垂下身子,沈知煙輕笑了一聲,也沒再猶豫,按下了手印。
“時候不早了,我這就派人去將許姐姐從前的院子給你打掃出來,早些休息,明日岫由玉到了還要辛苦你呢。”
沈知煙乖巧的欠身稱是,跟著那婢女離開,往後院而去。
待沈知煙離開後,林眉的笑意才徹底淡了下來,甚至有幾分陰沉,目光望入夜色之中,看不清其眼底的情緒,隻是神色是冰冷的,帶著些傲然。
周媽媽皺著眉,看著沈知煙的背影眸子中閃過些冰冷:“主母,真要將軒玉居交給她不成?”
賤丫頭!跟她那個娘一個德行!竟想染指軒玉居,做她的春秋大夢去!”
林眉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摔下,似要將今日所受的憋屈都發泄出來。
片刻後,她才舒緩一些,眸子間閃過些惡毒:“不過月餘時間,翻不出什麼浪,說到底,她也不過就是仗著此事耍些威風罷了,況且如今正愁著如何與端妃娘娘請罪,她既願意摻和進來,這些事也免不了讓她煩,一個商女又怎麼會懂得如何與宮中之人周旋,吃了虧便也就自己離開了。”
一旁的周媽媽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聽見林眉那句低喃:“當初能讓許荷像喪家之犬一般的滾出去,你沈知煙也不會有例外....”
周媽媽看了眼天色,低聲道:“主母,這個點,主君應當快回來了。”
林眉聞言眸子閃了閃,便要離去,待要離開正堂之時,目光微動:“將四姑娘與大姑娘吵了嘴,受了委屈哭著離去的消息散播出去。”
周媽媽垂眼稱是,林眉偏過頭,放柔些聲音:“綠荷的事情我記著的,放心吧,我遲早會為她將今日之恥討回來,你也勸解她些,莫因此事讓你們母女有所隔閡。”
周媽媽聽得此事眼眶又濕潤一些:“多謝主母關心,此事是非對錯,我分得清,綠荷也分得清,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心裏頭都清楚的。”
林眉聞言這才露出絲笑意點點頭,抬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