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鳶內心毫無波瀾,也沒有阻止家丁們。陳晟俯麵向下被綁在長椅上,後背被打得血肉模糊,汗珠大顆大顆從他臉上滾落。
“百口莫辯的滋味如何?”
喬清鳶臉上掛著笑意,複仇的快感湧上心頭,全身無一處不舒爽。
陳晟咬著牙問:“為什麼?”
“你要知道,像你這樣的人啊,我是永遠也不會看在眼裏的,即便是跟你說話,都讓我感到陣陣惡心。”
說出這番話前,喬清鳶還以為自己狠不下心,畢竟有過十多年的感情。
到得現在,看著陳晟皮開肉綻才赫然發現,對他的感覺,在家人人頭落地時早就煙消雲散了。
“鳶兒,你當真如此絕情,要對我趕盡殺絕?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啊!”
喬清鳶冷笑,蹲下低聲道:“感情?你騙得了旁人可騙不了我,在你心裏,喬家不過是粗鄙不堪,有勇無謀的莽夫罷了,你到喬家提親,無非是想借喬家的力量,達成你的野望。”
陳晟瞳孔一縮,本能地反駁道:“不、不是,我從未這樣想過......”
“你多次科舉不中,心中不忿,便也學著別人試圖走旁門左道,疏通門路,賄賂考官,然而陳老令公去世多年,他的名望並不如想象中那般有用,你現在也拿不出銀子打點那些認錢不認人的貪官汙吏。”
“誠然,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憎恨世道不公,朝廷黑暗,我理解,你想要報複,想要殺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也包括我們喬家,對吧?”
被說中了心中所想,陳晟不由得顫抖起來。
他想不通,心中最為陰暗隱秘的角落竟然會被人粗暴的掀開,大白於天下,而且這個人還是看似溫婉可人的兒時同伴。
這讓陳晟感覺像是被人扒光了,一絲不掛扔到大街上。
屈辱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屈辱化作了憤怒,他粲然笑著,歇斯底裏吼道:
“哈哈哈,你都知道,替那些狗官殺了我啊!!”
聽得他癲狂的笑聲,門外的護院家丁衝了進來,抬手就抽在陳晟臉上,頓時打掉他兩顆門牙。
片刻後,喬清鳶對著腫成豬頭的陳晟說道:“看在兩家的交情上,我現在不會殺你,你的血隻會弄臟我的手,今生你我永不相見吧。”
喬清鳶轉身離開,徹底與過去告別,這一世,人生中不會再有這個人了。
雖然喬清鳶很想取他狗命,但現在殺他不大現實,此刻他還沒有造反,還是陳老令公的孫子,真要是在喬家出了事,天子腳下,朝廷也會治罪。
陳晟被打了一頓,從後門扔了出去,趴在地上緩了很久,才有力氣爬起來。
“喬家......今日之辱,誓要加倍奉還!”
陳晟把帶血的婚書捏做一團,指甲都嵌進了肉裏。
踉蹌而行,一路上少不得行人的指指點點,然而陳晟都不在乎了。
忽然,陳晟的去路被一個婢女攔住。
“郎君且隨奴婢來。”婢女指著一輛寬大的馬車。
“你是喬家的人?哼,喬清鳶又想耍什麼花樣?”
“郎君可是怕了?”
陳晟麵色一滯,隨後一甩袖袍,負手向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