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秀秀便想起姑娘的囑咐,提起裙擺三兩步奔過去,一個花架被撞倒,碩大的青花細瓷瓶“哐當”一聲摔得粉碎。
待到秀秀拉開偏廳的門,聽得動靜的下人護院也一窩蜂地湧進來了。
“啊!晟哥兒,不要啊!”
喬清鳶披頭散發,衣冠不整,跌跌撞撞一頭撲進了秀秀的懷裏。
“姑娘,怎麼回事啊?誰把你弄成這副模樣的?”
聞言眾人目光投向喬清鳶,旋即一激靈,哆嗦著偏開視線,不敢多看。
喬清鳶滿頭珠翠隻剩下一隻翠玉簪子孤零零聳拉著,對襟的外衫繡花褙子不知脫哪裏去了,露出白花花的肩膀和胳膊,左肩上還有三道鮮紅的抓痕,裙擺也被撕開了一角。
秀秀“呀”地叫了一聲,眼淚噴薄而出,脫下自己最外麵的圍裳往姑娘上身一罩,摟著她哭作一團。
喬清鳶也在哭,心裏卻不由得為丫鬟的機靈勁大加讚揚。
“鳶兒,你......”
陳晟追出了偏廳,手扒在門框邊,滿臉錯愕。
方才喬清鳶與他說起兒時的過往,說著說著,距離越靠越近,眼波愈發勾人,還在扒拉他身上的衣服。
無名邪火在陳晟小腹內亂竄,腦子頓時不知方寸,然而喬清鳶卻猛地脫了褙子,在自己肩膀上抓了一把,扯開發髻,撕了裙角,飛快地跑出偏廳,接著便有了現在的情景。
喬清鳶淚如雨下,顫巍巍的手指對準陳晟。
“是、是他,陳晟!我不過是與他說些兒時的過往,望他成親以後好好待我,但、但......他卻想要輕薄於我!”
眾人嘩然,眼中盡是怒火與厭惡。
“晟哥兒竟是這等人!”
“啊呀,造孽了。”
“陳老令公泉下有知莫不是要氣得爬起來。”
“喬大姑娘斷不能許給這登徒子。”
......
陳晟睜大不可置信的眼睛,喉嚨發幹、舌頭發緊,他根本想不通,為何喬清鳶不惜自己的名節也要構陷他。
“不、不是的,我沒有......是她勾引我,她、她汙蔑我!”
喬清鳶沒有再開口,隻是流著淚,驚魂未定地搖著頭。
丫鬟秀秀把自家姑娘摟得更緊,瞪眼怒道:“好你個陳晟,我們姑娘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值得我們姑娘拚著清白不要,汙蔑於你?方才我和王婆婆都在場,你還要倒打一耙?婆婆,你說!”
王婆一下子成了焦點,她哪裏曾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手足無措,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冒冷汗。
“我、我......方才,呃......”
她突然對上了喬清鳶刀子似的目光,三魂丟了七魄,小姑娘的眼神忒嚇人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喬大姑娘絕對是一個狠角,她根本就沒打算下嫁,為了退婚連自己名節都能拿出來作伐,指不定還能幹出什麼事來。
一念及此,頓時有了計較。
“唉喲喂,婆子我不過是做個媒,哪成想晟哥兒會做下這等事啊!晟哥兒也太急色了些,來日方長的道理都不懂的,這個媒人,婆子我不做了,禮金這就退還。”
說著,掏出一錠銀,丟在陳晟腳下,仿佛那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護院頭領哼了一聲,抄起哨棒指著陳晟。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