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陳晟的確一副好皮囊。
此刻,喬府的前廳,一張熟悉又陌生的俊臉,墨玉般的眸子中閃爍著驚豔。
喬清鳶兩世為人,隻一眼就看出俊朗少年的心動了。
陳晟有些拘謹,起身作揖道:“喬、喬世妹,想來已有多年未曾見過了。”
喬清鳶眼中盡是緬懷,現在的陳晟還不是薄情寡義的君王,隻是一個落魄的書生,仇恨是真的,曾經的感情也是真的。
“是啊,好久未見......晟哥兒怎地還生分了?叫我鳶兒便好。”
陳晟愣了,大喜過望。
“哎!鳶兒!”
媒人是個姓王的婆子,穿了一身喜慶的紅衣,然而配上她的長相,喬清鳶隻覺得滑稽。
喬清鳶向她一禮:“婆婆。”
王婆子不敢生受,側著身子虛扶喬清鳶起身,接著把帕子一甩,舌燦蓮花,笑得像皺皮的老核桃。
“哎喲喲,大姑娘親自迎客,老婆子我臉上好大的光!大姑娘和晟哥兒打小青梅竹馬,好一對珠聯璧合的人兒,倒是顯得老婆子多餘了,不過成親的事,即便你們郎有情來妾有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書六禮也是少不了的,還請令尊令堂屈尊前來與老婆子一敘。”
喬清鳶微微一笑:“好教晟哥兒和婆婆知曉,我母親身子有恙,受不得風,常年在屋裏將養;孫小娘雖然掌家,但她過門得晚,兩家定下婚約的事她並不清楚;爹爹他軍務繁忙,方才被宮裏的內侍叫走了。今日說的既是我自己的婚事,也是喬家大房的事,我還是能說上話的,王婆婆和我說也是一樣。”
王婆犯了難:“這......”
隨即轉念一想,雖有些不符合規矩,但喬家都是武人,不拘小節,等和喬大姑娘談完,再由她把婚書轉交給長輩也可以。
“哎,既然如此,你們兩家也都這麼熟,婆子我也就不多費唇舌了,喬大姑娘且代令尊令堂收了這婚書,待喬家定了納采的日子,勞煩差人告知一聲。”
喬清鳶不動聲色應道:“嗯。”
陳晟大喜過望,秀秀卻像是被大鼓震了一下。
莫不是姑娘真的想嫁......
“好好好!”
王婆笑得合不攏嘴,今日這場媒說得極為順暢,兩家門第懸殊,原是做了被轟出門去的打算,沒成想人家姑娘和郎君早就有了首尾......哎,不能這般想。
到底王婆沒有忘記正事,拿出陳晟的婚書,遞了過去。
喬清鳶起身,並沒有接,而是說道:“先不急,晟哥兒,有些話想與你去偏廳單獨一敘。”
秀秀急道:“姑娘,這不妥當!老爺說了......”
喬清鳶打斷:“秀秀,你陪婆婆在此飲茶。”
王婆帕子搖晃得厲害:“不打緊、不打緊,大姑娘和晟哥兒且去。”
說著一把拉過秀秀的手坐下,武將世家,什麼男女大防,不存在的。
此刻陳晟已是心旌搖晃,五迷三道,喬清鳶怎麼說,他便怎麼做,跟著喬清鳶就去了偏廳。
前廳裏。
王婆嘴巴子一刻也不曾閑著,東家長西家短說了不少閑言碎語,秀秀心不在焉,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偏廳裏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驚叫,王婆話戛然而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