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清一副溫良恭謙的模樣,笑盈盈地看著臉色鐵青的二人。
“哦,你母妃身子不舒服,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偏偏此事他們還不能提,隻能把這黃連往肚子裏咽。
“母妃怎麼了?”蘇漓清神情誇張,“哎喲,這臉色也太難看了,母妃快回屋歇歇,兒媳這就為您看看。”
一想起她的診治,常氏就覺得全身針紮一樣痛,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便忙不迭地擺手,“不必不必,我就是身體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不勞煩漓清了。”
“都是一家人,照顧母妃的身體,本就是兒媳分內之事,母妃就不要推辭了。”
蘇漓清強硬地扶起常氏,將她帶到院中。
裝模作樣的望聞問切後,就是一番痛至骨髓的紮針,最後還不算完。
蘇漓清在常氏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眼神中起身,親自抓了幾味藥,拿給綠蘿煎熬。
“這些都是調理母妃身體的,之後每日兒媳會讓小廚房熬好,讓綠蘿親自給您送過來。”
常氏看著她手裏捧的那碗黑乎乎的藥汁,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還來不及推辭,蘇漓清已經強硬地將藥碗塞進她手裏。
“良藥苦口,母妃可得喝得一滴不剩才行。”
“我......”
“母妃,這身體若是不早日調理好,下次出門又病著回來可怎麼辦。”蘇漓清意有所指。
常氏隻能憋悶地咽下這口氣,咬著牙將那碗恐怖的湯藥喝完,蘇漓清這才心滿意足的放她離開。
一出院門,常氏就吐得昏天暗地,臉色比死了還難看。“賤......賤人!咱們走著瞧!”
令蘇漓清感到意外的是,常氏和安懷仁第二天竟然主動出現在菡萏院。
還以為經過昨天那一遭,這兩人起碼要避著她好幾天呢。
常氏喝了那藥後到現在還反胃,她也不想看到蘇漓清那張臉。
可惜常世才的事情迫在眉睫,急需銀子,她不得不來找蘇漓清。
而安懷仁素日驕奢慣了。他自認為安王府的主人,整個產業都是他的,要用銀子直接支便是。
誰知這蘇漓清管家之後,竟然把他遣去支銀子的小廝打發了回來。
說什麼王府要節約開支用度,父王身為一府之主,自然要以身作則。
“父王,母妃,今日怎麼到兒媳這裏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決心拿出公婆的威嚴,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讓蘇漓清把銀子交出來。
安懷仁一臉嚴肅,上來就嗬斥。
“讓你管家那是管下人,作為兒媳理當恭敬,你個不知禮數的竟然管到本王頭上來了!”
蘇漓清作惶恐狀,卻腦袋都沒低一下,“兒媳不知做錯了什麼,讓父王發這麼大的火?”
安懷仁一看到她這副麵孔就覺得骨頭疼,“那你說說,昨日本王讓福順來拿銀子,你為何不給?莫不是忘了這王府是誰當家?”
“父王言重了,兒媳也是沒辦法。”蘇漓清滿臉無辜道。
“近日皇上提出克己複禮,要求大臣和皇親以身作則,父王母妃也知道當今皇上的脾氣,就該明白,兒媳此舉,是為了咱們王府著想。”
“你......”安懷仁沒想到她會搬出皇上,他往四周一看,現下眾目睽睽。
如果真傳到皇上耳朵裏,還真是會吃不了兜著走,這死丫頭伶牙俐齒,堵得他毫無進路。
兩人隻能灰溜溜的離開了菡萏院。
常氏被逼得沒法子,隻好將自己值錢的頭麵首飾都送去典當了,勉勉強強湊的三千白銀救濟常家。
想她堂堂一個王妃,日子竟然過得連大丫鬟都不如。
安懷仁每日的開銷雖然算不上拮據,可蘇漓清這一出讓他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安王府造反之心曆來就有,安懷仁也早早開始做準備,除了囤積私產之外,私下裏還養了大批軍隊。
如今私產被蘇漓清掌控,軍隊的開支每日不是小數目,把安懷仁逼得焦頭爛額。
書房,安懷仁鐵青著臉來回踱步,福順跪在地下神色惶惶。
“王爺,再拿不出餉銀,軍心恐怕要亂啊!”
他小心翼翼地提議,“前幾日臨江知府荊開重送了密信來,說是如果王爺能法子讓他任巡按禦史一職,他從此變唯王爺馬首是瞻,並且孝敬這個數。”
“多少?”安懷仁眼睛一亮,緊緊盯著福順。
“五萬兩白銀。”
安懷仁靜默良久,此舉雖然險,但如今想要大筆銀錢,也隻能用這個法子了。
“好。”安懷仁當即拍板定下,“回信給荊開重,就說本王定會讓他一償夙願,隻不過白銀要再加一萬兩。”
“是,小的這就去辦。”
狂風掠過樹梢,從沒關攏的窗縫刮進來,猛地將案上的燭火吹滅了。
安懷仁的眼神在黑暗中閃著陰毒的光,後背卻無端升騰起一絲寒意。
“世子,奴家再為你斟一杯。”
“來喝呀,嘻嘻嘻......”
安林墨敞著衣襟,左擁右抱,日子好不快活。
“哎我說安兄,你這成天流連醉花樓,世子妃不會生氣麼?”
太常卿家秦二公子醉醺醺地調笑道。
“她?嗬!”安林墨嗤笑,“那種沒有半點風情的賤婦,她也配管本世子!”
想到昨日的遭遇,安林墨霎時惱羞成怒,猛地把手裏的酒杯砸在地上,滿室一時噤聲。
蘇漓清嫁給他半年有餘,除了沒有嘗到絲毫滋味那兩次,這女人就再沒讓他碰過。
父王母妃被他搞得苦不堪言,於是常氏斥責他,蘇漓清到現在還不服管教,是他這身為夫君的沒威嚴。
安林墨想到蘇漓清對他疏離的態度,覺得隻有把這夫妻的事情做實,說不定蘇漓清就會變得跟以前一樣言聽計從。
再者,若她現在能懷上安家的孩子,身心也就放在自己身上了。
當夜,安林墨不許人通傳,驟然闖進蘇漓清的房間。
他作出深情款款的模樣,“漓清,咱們已經許久沒有行夫妻之禮了,你就一點都不想我?”
蘇漓清心裏惡寒,冷冰冰的與他拉開距離,“我最近太累了,改日再說吧。”
“漓清——”誰知安林墨突然逼近,一把摟住她,“這個借口你已經用了許多次了,這回我可不會信。”
燭火搖曳中,蘇漓清的側頸細膩瑩潤,皮膚看起來如同上好的暖玉。
安林墨眼神一暗,不由分說地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