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岑菲讓我去她家吃飯,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去了之後我才發現其實不平常了。
因為岑延在。
岑菲現在自己一個人住,家裏的傭人卻不少,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姿態。
傭人已經把晚餐準備好了,她拉著我去餐廳,「我爸媽不在家,給岑延接風洗塵的任務就落到咱們兩個姐姐身上啦,岑延不愛出去吃,一身臭毛病,坐,都是你愛吃的。」
她把我按在椅子上,轉身去拿酒,絮叨著,「小延你不知道,你寧姐之前的老板就是個周扒皮,天天壓榨員工,還好你去了,要不然你寧姐可有的吃苦了,我讓她辭了她還不幹。」
「......」
現在工作那麼難找,我怎麼可能說辭就辭了?
我低著頭不敢去看岑延的眼睛,但他在看我,我知道。
唉,希望他收購我們公司這隻是個巧合吧,別是為了報複六年前......
岑菲拿了酒過來,似乎是看出了我和岑延之間的異樣,她皺起眉頭,「你倆怎麼回事啊?怎麼不說話?六年不見而已,不認識啦?」
我想著岑延回來了,我確實應該正式打個招呼,便抬起頭衝岑延微微一笑,「怎麼樣?在國外這幾年還好嗎?」
好吧,我也知道我這個問題問得很沒水準,岑家那麼有錢,岑延在哪都能過得很好。
岑菲似乎很驚訝,「你倆不是經常微信聯係嗎?尚寧你說什麼呢?你們兩個怎麼這麼生疏啊?」
我詫異地看向岑延,是他和岑菲說一直和我微信聯係的嗎?
可事實上我早就把他的電話微信都刪除了,現在還沒加回來呢。
岑延冷冷地看我,緩緩開口:「很好。」
我幹笑,「那就好,那就好。」
一陣沉默之後,尷尬四處蔓延。
我在摳腳趾。
岑菲給我們兩個倒酒,岔開了話題,「對了尚寧,你今天去相親,怎麼樣啊?」
「挺好的。」我笑著回答,感覺到岑延沉甸甸的視線似乎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瞥了他一眼,他果然在看我,眉宇間盡是冰冷。
一頓飯就這麼靜默地吃完了,連岑菲都沒把場子熱起來。
岑延這六年來似乎變了很多,以前是二世祖,現在就是座大冰山,有他在的場子熱起來也很難。
吃完飯岑菲要我留下來,我搖頭拒絕了。
岑菲抿了抿唇,「你別想那些沒用的的了,你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明天就搬過來!」
我還是拒絕了,笑了笑說:「我現在的房子很好,房租也便宜。」
「走吧,我送你。」岑延突然開口,說完就先出去了。
岑菲衝著岑延的背影白了一眼,把我拉到一邊,「你別搭理他,他就那樣,越來越不聽話了,讓他送,以後你下班也讓他送,反正你倆一個公司的,他還有車。」
我隻是輕輕拍了拍岑菲,轉身出去了。
其實我知道岑菲是真心實意對我好,我們兩個是交心的朋友,比親姐妹還親。
可我媽不這麼認為。
她總說:「你能跟人家岑菲比嗎?人家什麼家庭,你什麼家庭?」
「你和岑菲那麼好,她現在自己住,離你公司還近,你怎麼不去她那住?還能省一分房租。」
「這麼多年了,虧你還把她當成你最好的朋友,她家那麼有錢,怎麼一點好處都不肯給你?真是越有錢越摳門。」
諸如此類的。
所以岑菲讓我搬來和她一起住的時候我一口回絕了,我怕被我媽知道,她逼我吸岑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