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誇獎。”柳翠翠大大方方對上方東鐸審視的眼神,毫不怯場。
方東鐸拄著拐杖轉身,他雙腿懸空,全憑兩個手臂在支撐整個身體的重量,每一步都走的很緩慢、艱難。
她鬆開方東雯,在她耳邊說:“你去把你哥背回去吧。”
方東雯的個子很高,足足172,再加上體格比較壯,背起方東鐸並不算什麼難事。
“哥,翠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以後能不能......。”她輕輕把方東鐸放在炕上,用小拳頭輕輕給他捶腿,笑的很是討好。
方東鐸沉默了好一會,撇開其他的不談,柳翠翠除了騙錢,對方東雯還算不錯,他不想自己的妹妹整天悶悶不樂。
“你可以和她交朋友,但是每天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報告給我。”他要實時掌握柳翠翠那女人的動態,防止她將東雯給帶壞。
方東雯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
柳翠翠像往常一樣坐在籬笆院子門前和方東雯扯閑篇。
她以前是自己不願意去上工;現在是生產隊隊長不讓她去,她去上工的話,那些女人盯賊一樣盯著自家的男人,
好似下一秒,柳翠翠就會撲在她家男人身上,嚴重影響了生產效率。
對此,柳翠翠撇撇嘴,那些渾身臭汗、鼻涕亂抹的男人白送給她,她都不要。她想要的......
腦海裏驀然蹦出方東鐸那張正義凜然、俊逸逼人的臉。
她搖搖頭,將這種可怕的想法給晃出去。
“你說我哥會不會找不到媳婦了,他那個人平常老是板著一張臉,威嚴的很,姑娘會不會被她給嚇跑了,現在又跛了腿,
我們方家會不會絕後了,我要不找個男人入贅。”她一張肉呼呼的小臉皺成了一塊破抹布,杞人憂天說。
柳翠翠聽了這話,隻覺得好笑,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打光棍,方東鐸也不會,那人表麵上清正禁欲,實際上情話一大堆。
小說後期更是對女主各種撩撥,這世界上應該沒有方東鐸追不到的女人。
方東雯歎了一口氣接著說:“我覺得我以後還是踏踏實實上工,養家糊口吧,我哥這種情況,肯定是幹不了什麼重活的。”
“你呀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去吧,你哥本事大著呢。肯定不會打光棍,也用不著你養家。”柳翠翠安慰說。
小說裏方東鐸從鑄造廠出來,成為二七機車廠的一名學徒工。
二七機車廠專門生產、組裝新火車,同時維修和翻新舊火車,他一步步,從一個學徒工到正式工、然後到機械設計師,車間主任,最後當上了廠長。
晚上方東雯鸚鵡學舌一樣,將白天的話全部照葫蘆畫瓢重複給方東鐸。方東鐸冷嗤一聲,“本事大?”
柳翠翠不就是相中他有本事,才不遠千裏到焦城去勾引他,沒勾引成功,就開始陷害他。
方東雯每天像一隻麻雀一樣,在方東鐸的耳邊嘰嘰喳喳說柳翠翠去後山上采蘑菇了,或者是去河裏撈蝦去了。
草木繁茂的山林間,一個長相明豔的少女,背著小小的竹簍,迎著早上的第一抹晨光,走在寂靜的山路上,曉風吹動她幾縷發絲,朝霞給過於美豔的眉眼,滾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眉眼間帶著笑意,蹦蹦跳跳往幾顆肥嘟嘟的蘑菇的方向走去。將白白胖胖的蘑菇托在柔軟的掌心上,咧嘴笑了,微微外翻的小虎牙,帶著股嬌憨。
“諾送你。”少女轉身,澄澈的狐狸眼,直直地望著他,單純靈動,像是剛剛修煉成精,還沒來得及下山不諳世事的小狐狸。
方東鐸緩緩伸手,少女調皮地將蘑菇放入身後的背簍裏。反手捉住他的手掌,很是好奇地摩挲著他的掌心。蔥白的指尖,勾勒出他掌心的線條。一本正經說::“這個是生命線、這是愛情線、這是事業線。”
她突然驚詫:“你的愛情線可真短。”那柔軟的指尖沿著他的手臂,不斷向上。
方東鐸像是被定身一樣,呆愣著看著眼前少女的行動。
少女的手掌停留在他的脖頸處,溫軟的唇貼在他耳窩輕輕說:“不怕,有我,我是你愛情線的延長線。”
方東鐸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透過窗子看了天上的疏星朗月,眉頭擰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做春夢了,夢裏的女人長了一張和柳翠翠那歹毒女人一模一樣的臉。
方東鐸蹙眉,一定是方東雯經常在自己耳邊念叨柳翠翠,他才會做這種下流的夢。
這天方東雯像平常一樣向方東鐸彙報她的柳翠翠的日程的時候。
“我沒興趣知道那女人每天都做了什麼事情。”方東鐸冷冷開口。
方東雯撓撓頭,有些不解,不是你說每天幹了什麼都要事無巨細的彙報嗎?她哥真的是越來越奇怪了。
不上工,就沒有經濟來源,柳翠翠隻能從山上采一些菌子曬幹,偷偷賣到縣城裏麵的幹貨店,掙錢貼補家用。
青則和青禾兩個孩子也很懂事,幫她一起上山采菌子,勉強能糊口。
柳翠翠正在曬菌子的時候,眼前投下一片陰影。她抬眸就看到丁書放那張嬰兒肥的臉。
方東鐸也看到了丁書放,他的窗戶是正對著柳家的院子,他躺在床上養病,最多的就是時間,每天總是忍不住看柳翠翠那惡毒的女人有沒有作妖。
他心下一凜,丁家姐弟是出了名的關係好,他這次來,肯定是來找柳翠翠算賬的,他心裏在告訴自己,挨打也是柳翠翠那人作惡多端,罪有應得,可是手還是忍不住去拿放在床頭的拐杖。
他一個大老爺們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女人挨打,柳翠翠受傷的話,東雯那丫頭肯定是要傷心的。
方東鐸剛走出籬笆園就看到柳翠翠拉著丁書放的手迫不及待地鑽進了屋子,還很是警惕地左右張望。
他鬼迷心竅地來到了柳家的院子裏,眼神冰冷望向那緊閉的木門。
“你怎麼來了。”柳翠翠給丁書放倒了碗水,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為什麼關門?”丁書放端起碗,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