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舟把裴莞送到店門口親自給她攔了一輛車,上車前他抵住車門又囑咐道:“以後有事給我打電話,別總來店裏,不安全。”
裴莞:“我隻挑你在店裏的時候來。”
她知道裴行舟說的是什麼意思,剛才三七和她講過,但是裴行舟這麼凶神惡煞威名遠揚的,他在的時候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裴行舟冷臉:“聽話。”
“好吧好吧,我不來就是了。”
裴行舟扶額,他一看裴莞這個表情就是沒聽進去,她好歹倒是認真敷衍一下他。
“還走不走了?再停車就要罰錢了。”前麵的司機催促了一聲。
“走走走。”裴莞推開裴行舟把著車門的手關門,朝他擺擺手說再見。
她到家後去冰箱拿了罐酸奶,就著裴行舟來接她放學時候買的吃的當做了晚飯,又用手機給裴行舟報了個平安。
過了一會他回道:【自己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記得有時間照看一下窗台上那盆多肉。】
裴行舟:【還有那盆仙人球,那可是老子的親兒子,你不許給養壞了。】
裴莞一陣無語,誰家好人把仙人球當自己兒子的。
裴莞:【知道了,你見過有誰能把仙人球養死的,我還沒到那個境界。】
對方正在輸入中,裴莞看著這一行字持續了一陣,還以為裴行舟會給她發過來一堆注意事項,結果到最後隻有兩個字,但願。
她哼了一聲,這是看不起她?她轉身麵向窗台,對著那一大一小凝視了片刻,拿起噴壺又噴了兩下。
裴行舟不是不信任她?那她就讓他看看,她到底能把這兩盆養得多好!
小盆裏的多肉泛著晶瑩的水珠,裴莞用手碰了碰它肥碩的葉片,拿出手機給它拍了個照,想看看裴行舟買的是什麼品種。
天鵝絨,景天科擬石蓮屬多肉植物,喜溫暖、幹燥、陽光充足環境......
裴莞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噴壺,扯了扯嘴角,抬手把多肉葉子上的水珠都擦掉了。
好吧,看來裴行舟的擔心不無道理。
她把小盆的多肉往那盆圓圓的大仙人球旁邊靠了靠,天鵝絨,所以它是裴行舟特意買來送給她的?
裴莞突然發現,裴行舟好像還挺會的。
玫城一中的學習進度很緊,高二下學期就已經開始進行一輪複習,現在高三上半年剛開始,二輪複習馬上就要到來。
裴莞知道最近事太多,自己在學習方麵已經鬆懈了一段時間,為了保持住自己的成績,於是把大半的時間都用來寫卷紙,就連吃飯上廁所都是能省則省。
連漪有點被她拚命的行為驚到,感覺自己在裴莞麵前簡直是個渣渣,於是趕緊決定抓緊學校開始上晚自習的前一個星期最後放縱一下。
“吃糖嗎?”
陸承宇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從兜裏又掏出來兩根,一根剝開包裝給了連漪,一根扔在了裴莞桌子上。
裴莞把卷紙翻了個麵,淡淡瞥了一眼陸承宇,一臉的高深莫測:“別耽誤我升級。”
“升級?”
提起關於遊戲陸承宇有了興趣,一臉好奇問她:“那你現在多少級了?”
“大概九十多級吧。”
“那你說說我多少級?”
“你?”裴莞抬頭,目光中透露著嫌棄,給他換了種說法:“如果我已經快要滿級了,你大概還在新手村吧。”
在一旁聽他倆鬥嘴的連漪撲哧一聲笑出來:“這個比喻好,恰當。”
“連你也說我!”陸承宇憤憤道:“你們倆給我等著,我這就去猛猛學習。”
裴莞寫完了最後一道大題,抬眼睨著他笑道:“嗯,我等著。”
下課時間隻有十分鐘,快要上課的時候蘭薇拿著小本子走上了講台,通知要交晚輔導和晚自習的錢。
看著黑板上寫著的幾百塊,裴莞有點發愁。在這之前,她從來沒覺得上學是件費錢的事,直到現在。
她算了算手裏的錢,心中湧起一股窘迫的感覺。她好像真的得想辦法掙點錢了,總不能一直伸手找裴行舟要錢,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放學後裴莞有點不想回家,於是她猶豫了一會,改了個方向。
來了裴行舟店裏幾次以後,她逐漸有點輕車熟路,走到店門口的時候三七正蹲在門前抽煙。
他原本沒抬頭,但他認得裴莞那雙看起來很貴的小皮鞋:“妹妹,你怎麼又來了?”
“嗯,找我哥有點事。”裴莞指了指門裏:“我自己進去了。”
“哎,別別別,我帶你進去。”
三七趕緊掐了煙頭,他可不敢讓她一個人進去,今天來了幾個不好惹的主。
裴莞一如往常被三七帶著進去,路上遇見個服務員向三七八卦她是裴行舟什麼人,解釋了幾句後隻聽那人大聲叫道:“大小姐好!”
裴莞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有點丟人是怎麼回事?
裴行舟正躺在沙發上玩遊戲,聽見開門的聲音後向這邊望了一眼,然後遊戲裏的人物又死了。
“你怎麼來了?”他坐起來給裴莞騰了個地兒。
裴莞麵不紅心不跳道:“隔壁裝修聲音太大了,你這比較適合我學習。”
裴行舟樂了,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我說大小姐,你見過誰想找個清靜地方學習找來KTV的?還有,隔壁根本沒人住。”
裴莞依舊淡定,默默把桌子上的破爛推到一堆給自己騰出了一塊空地:“剛搬來的,所以在裝修。”
“放屁,樓下陳阿姨剛回話,根本就沒人裝修。”
“陳阿姨年紀大了耳朵不好。”
裴行舟被氣得點了點頭,微笑著問她:“所以你今天就必須得賴在這了是嗎?”
裴莞把書包裏的書一樣一樣掏出來,翻開今天的作業:“別吵,我要學習了。”
裴行舟:“......”
好,他不說話。不過這小天鵝又鬧得哪出?難道是青春期了?
裴莞學起習來一聲不吭,裴行舟在一旁看著她練習冊上密密麻麻的字一陣頭暈,索性栽到床上睡覺。
靜謐的房間裏隨後響起裴莞的聲音:“你很閑嗎?”
裴行舟沒好氣:“老子閑不閑關你什麼事?”
裴莞眨巴眨巴眼睛,很認真地問他:“那你可以幫我抄抄筆記嗎?”
“我找之前同學借的筆記,說好了明天要還人家的。”
見裴行舟不為所動,她軟了聲音:“求你了。”
“那,那好吧。”
裴莞第一次主動求人,裴行舟姑且打算給她一個麵子,就抄點東西寫點字而已,能難倒他了?
麵對著眼前厚厚的筆記本,裴行舟有些後悔自己的心軟。果然,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想當初他上學的時候都沒幹過這種自虐的事,如今他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拿捏了?
裴莞很懂得激勵的力量,她寫完一科作業,伸頭看了看像老黃牛一樣的裴行舟,道:“你的字寫得很好看,將來我當上高考狀元的那一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裴行舟停筆,問她:“我認同你的誇獎,但我有理由懷疑你在cpu我。”
裴莞忍笑點點頭:“沒錯,不用懷疑,我就是在cpu你。”
“靠!”裴行舟憤怒翻頁:“老子親自給你抄筆記,你最好真能當上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