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他終於出現了

看著冒著火苗的藥丸，王林杉道：“大王爺平日抽的芙蓉膏，其實就是大煙膏子，‘大煙膏子就酒，小命立時沒有’，可除了白酒，單吃大煙膏子，絕不會導致神誌不清，以致尋死覓活，”指著冒著紫色火焰的藥丸，“這個可比芙蓉膏毒性大多了，這麼說吧，一畝罌粟花，可能煉出來十顆芙蓉膏，可一畝罌粟花，最多煉出一顆這個！它，就叫罌粟膏。”

一股奇香散發出來，在場眾人不禁心神蕩漾起來。

王林杉一招手，一個錦衣衛提著陶瓷罐上來，將燃著的藥丸投了進去，蓋上了蓋子。

奇香慢慢變淡，終於消失無蹤。眾人這才清醒過來，就像醉酒後一般懶洋洋的。

王林杉問道：“各位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身體酥ma，像喝了老酒一樣？”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李大赫皺著眉頭問道：“你的意思，就是它比芙蓉膏更純、更貴唄？這麼說來以前外邦進獻來的芙蓉膏都是普通貨色，沒把好東西獻上來？”

王林杉搖搖頭，緩緩道：“芙蓉膏，雖然純度不高，但也正是人所能承受的；罌粟膏，不但純度極高，而且其提煉過程需要燒掉大量清香木，可謂代價不菲，而且，”看向大王爺的屍體，“直接吸食或食用，人根本承受不住的。”

李大赫想起什麼，道：“要說以往就有這個，我不大可能從未聽說過，可我聽說最近交趾國上貢來了些稀罕玩意，是不是就有這個呀，靳大人？”

話音落時，眼睛已經轉向一處——那裏坐著漕運司曹合成的副手、現在代理掌管漕運司的靳三礁。

靳三礁慌忙站起身來，擦著腦門的汗，回道：“是，不是......主要是些椰子糖果、咖啡，還有魚露......”

王林杉冷笑道：“你想清楚再回答，有沒有這個罌粟膏？禁軍不方便查你，錦衣衛可是方便得很！”

靳三礁更加慌張，結結巴巴道：“有，有的有的！”

王林杉圍著他轉了一圈，緩緩道：“交趾上貢的禮單，靳大人不妨吩咐人取來？”

靳三礁急忙派人去取。王林杉也對身後的錦衣衛吩咐了幾句。

很快，漕運司的人將禮單送來，交給了靳三礁，靳三礁看都沒看一眼，直接雙手呈給了王林杉。

王林杉接過來掃了一遍，冷冷道：“靳大人，你把罌粟膏找出來！”

靳三礁連連答應，接過禮單仔細翻找，可一連翻了幾遍，仍是沒有找到，身上的汗越出越多，連官服都濕透了。

急切間，靳三礁靈光一閃，道：“王指揮使，會不會是番邦小國叫的名字與我朝不同，這種情況多得很......”

王林杉笑笑，道：“那你找出來。”

靳三礁再次翻找，仍是一一被排除，抬起頭來，一臉絕望。

錦衣衛向王林杉遞上來一份禮單。王林杉翻了幾頁，遞給靳三礁，抬抬下巴，意思是：你再翻翻這個。

靳三礁不明所以，還是接過來翻找，很快，就指著上麵的“罌粟膏”，急切叫道：“這裏有，這裏有！”

王林杉將兩份禮單都拿過來，向眾人展示，朗聲道：“我右手這份禮單，是交趾連同貢品一起上報的；而左手這份，”轉向靳三礁，“是你們漕運司宋文書謄寫的，對吧？”

靳三礁像是明白了什麼，偷偷瞥了眼二王爺方向，又趕緊收回目光，對著兩份禮單急急對比了下。

王林杉冷冷道：“我大致對比過了，宋文書謄寫的這份禮單，比原本的少了不少，但基本都是缺斤少兩，交趾進貢十斤魚露，他寫成五斤，進貢二十包椰子糖，他寫成十五包，可罌粟膏就更狠了，壓根就沒寫！”

靳三礁怒道：“膽大包天的宋文書！下官這就把他抓來問罪！”

王林杉看一眼錦衣衛，淡淡道：“你們去幾個人，配合漕運司把人帶來。”錦衣衛兵士答應一聲去了。

王林杉看向姑仙兒——她跟剛才一樣，露出不可一世、勝券在握的媚笑，二王爺也是氣定神閑，一反常態地有耐心。

很快，錦衣衛和漕運司的人回來了，帶回來一個死訊——就在剛剛，宋文書溺死在自家後花園的湖裏了！

靳三礁驚恐至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複追問屬下是否確定宋文書真死了。

王林杉已經料到，並不吃驚，順著靳三礁的目光看向二王爺的方向，故意道：“靳大人老是往哪兒看呢？看二王爺幹什麼呢？”

靳三礁趕緊收回目光，連連搖頭，矢口否認，說絕不是看二王爺。

王林杉笑道：“那就是看姑大美女，靳大人真是心大，給皇上進貢的番邦禮單對不上賬，屬下也意外死了，還有心思看美女呢？！”

靳三礁立即跪在地上，扇起自己的耳光。

王林杉不再看他，示意屬下將其帶走看管起來，等候皇上旨意發落。

王林杉走向劉江南，搖搖頭道：“本來我想從罌粟膏這條線索查下去，可現在......圍攻你的人又不知道在哪兒！”無奈地攤開手。

休息了一會兒，劉江南精神好了許多，緩緩抬起手來，指向姑仙兒方向。

王林杉與李大赫精神一緊，盯著姑仙兒與二王爺，齊聲問道：“在哪兒？”

劉江南開口道：“我認得他們，他們是......”

全場寂靜，都在等著他的指認——姑仙兒與二王爺臉色鐵青，冷冷地盯著劉江南——如果眼神能殺人，劉江南已經死了很多遍了。

劉江南一字一頓道：“......他們是......”

“砰——”一聲槍響打破寂靜，劉江南腦門開花，倏然倒地！

全場驚呼，年齡小的公主、皇子更是尖叫起來。

王林杉無比震驚，急忙抬頭，卻見箭樓上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她呆住了——饒是她聰慧過人，有膽有謀，將神秘的錦衣衛治理得井井有條——卻掩蓋不了一個重大事實——她，不會武功。

槍響了，她幾乎看得見火藥飛速向她襲來——避無可避，那就來吧，這都是命！

後腰一緊，有人從後麵抱住她騰空而起——槍打在她離開的地麵上，炸開一個坑！稍一停頓，接著再響，李大赫急忙躍起躲避，堪堪躲了開去。

全場驚呼聲中，那人攬著王林杉的腰，快速飛向箭樓槍響之處——風聲在耳邊掠過，心情緊張而又興奮——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一條花繩飛出，已經卷住那把剛剛裝填好火藥的火槍——手一抖，火槍離手。

見到花繩，王林杉似乎並不吃驚，還露出了“我猜中了”的得意笑容——身邊帶她飛行的“小太監”，她剛才已盯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