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救人要緊

“不去了！誰愛去誰去，用得著時，我是他的人；一看有麻煩，溜得比老鼠都快！什麼玩意！”小鐘喝酒吃肉，依舊憤憤不平。

宋一鳴停了吃喝，看著他說：“小子，有句話你別不愛聽，有人利用你，證明你還有價值；要是上趕著求著別人利用，別人都躲得遠遠的，那隻能說明——你沒用了！”

小鐘哼道：“那我也不想去了，這幫有錢人、當官兒的沒一個好東西！”宋一鳴也不著急，端著一碗酒咂摸著，自言自語道：“不去就不去，不去了，自己個兒是逍遙自在，讓老更夫好好在牢裏待著去吧！親爹娘愛誰誰，也不找嘍！”

正在吃喝的小鐘愣了下，旋即道：“你甭激我，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宋一鳴吃飽喝足，伸個懶腰，道：“吃飽喝足，各自逍遙，哪管那裏爆炸殺人啥的！”慢慢往臥室走。

果不其然，剛走幾步，卻被小鐘叫住道：“老不死的還添毛病了，說話說完啊！”宋一鳴不理，兀自往裏走。

小鐘隻好道：“好好好，我去還不行嗎？到底咋了？什麼爆炸殺人？”宋一鳴這才站住，道：“今兒一早，有個滄臨派弟子跑到咱們賭坊耍錢，輸到最後欠了不少銀子，還不上，提出要用消息贖身。”說到這裏住了嘴。

小鐘問道：“後來呢？”宋一鳴反問道：“你就不奇怪，他為啥不去別的賭坊，偏偏來咱們這耍錢？咱兩派可是冤家對頭啊！你要是答上來，我就接著說，答不上來，你也就那兒都別去了，老老實實跟你爹打更去吧。”

小鐘腦海莫名浮起王林杉的影子，心下奇怪，學著她的樣子邊分析邊說道：“京師賭坊要麼是滄臨派的，要麼是洪洞派的，所以第一種可能，這小子在他們賭坊早就掛了單，沒人願意讓他去賭，隻好混到咱們這來賭，輸到最後急了眼，才賣消息還債。”

宋一鳴大有興趣，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小鐘受了鼓勵，興致更高，道：“第二種就麻煩了，他也許就是姑仙兒派來的。第一種情況，消息沒準兒是真的；第二種，不用說，消息是假的。”

宋一鳴拍了下他肩膀，道：“臭小子沒白跟師父一場，有長進！”壓低聲音，“他提供的消息是，那批火藥遠不止上次查獲的十袋！”

小鐘麵色凝重，緩緩道：“這麼說上次姑仙兒倒沒說謊......不一定，也許就是她為了圓謊，特意安排人散布的另一個謠言，她好渾水摸魚吧！”宋一鳴不置可否，湊近他，“他提供這個消息，誰也不知真假，所以沒有答應銷賬，所以他又說了一個消息——他們滄臨派在永定河的幫眾收到官府通告，說明天上午遠離河道，不得靠近。”

小鐘茫然不解，呆呆地看著師父。師父敲一下他的腦門，笑道：“我聽說今兒在公堂上，你小子看上一個官家千金，有這事沒有啊？”

話題突然轉換，搞得小鐘措手不及，紅著臉道：“哪有的事！你聽誰瞎說的？”宋一鳴笑笑，道：“那姑娘叫王林杉，家裏本也是做官的，可惜爹娘死得早，很小就投奔了舅舅楊樹增，後來一次碰見四公主，兩人聊得好，就時常入宮，做了四公主的陪讀。”

小鐘心裏聽得認真，嘴上卻道：“這跟洪洞派有啥關係？”宋一鳴壓低聲音道：“那小子說，明兒上午官府之所以封禁河道，就是因為四公主要去永定河為老皇帝祈福，你看上的那姑娘肯定也會陪著。”

小鐘恍然大悟，嘴上道：“這消息即使是真的，可跟咱也沒啥大關係呀！就這樣放他走了？”宋一鳴用手指點點他，道：“他說，有批漏查的火藥船就在永定河！”

小鐘“啊”了一聲，兀自道：“在那兒也沒啥事......”宋一鳴似乎自言自語：“要是沒人蓄意幹壞事，火藥在那兒放著也沒事，可我得來的消息說，二皇子早就憋著殺四公主哩！”

“為啥？二皇子不是跟大皇子不對付嘛！咋又扯上四公主了？”小鐘不解。宋一鳴敲一下他的頭，道：“既然都跟了大皇子，咋還不知道大皇子跟四公主是一個媽生的？老皇帝對別的皇子公主也就那樣，可對四公主極為寵愛。據說四公主十分厭惡二皇子，經常把他尋花問柳的事告訴老皇帝。”

小鐘沉吟道：“那個滄臨派弟子呢？可不能放他走啊！”宋一鳴哼道：“這還用你教！”

聽了這些，小鐘心緒複雜，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告別師父，出得門去，也沒想好去哪兒、去幹嘛，一抬頭，前麵不遠正是紫禁城——這才明白，自己這是想去找王林杉！告訴她明天千萬不要去永定河。

剛要邁步，忽然又想，今兒雖然是她救了我，可人家是為了奉旨辦差，對我可沒半點意思，自己這麼冒冒失失去找人家，會不會顯得自己太跌份兒？

不管了，救人要緊！小鐘大踏步走向宮門，距離還有很遠，就有一隊巡邏兵士將他叫住。小鐘跟隨老更夫老爹出更多年，清楚皇城的道道兒，也不硬闖，掏出紫禁金牌，道：“有緊急公務，需要立即進宮！”

為首兵士不敢做主，打發人去向值班統領彙報——今晚值班的正是大統領李大赫，見了小鐘，哼道：“那兒都有你！進宮什麼事？”

小鐘也不客氣，道：“皇上親自交辦的差使，大統領也要打聽？”李大赫冷笑道：“笑話！連我這些天都見不到皇上，就你！要親自交辦也是給大王爺，哪兒輪得到你！”

小鐘與他本就有矛盾，聽了幾句奚落，不禁心頭火起，便道：“女屍案破不了，就冤枉我爹；季景春案破不了，就冤枉小爺我！破案不行，也就看門行，那你幹嘛當人，不如當條狗啊！”話音未落，一把大刀“唰”地劈來！

言語諷刺的同時，小鐘早已防備，見刀劈來，立即閃身避過，腰間花繩已經打出——洪洞九連環對戰太zu臥龍刀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