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還不知道她的風流韻事被人扒得幹幹淨淨的傅婉正在給吳大廚打下手。

這幾天，傅婉都懸著一顆心，不知道那天做的菜是否合盛百合的胃口，作為新人，她在前院沒有人脈，探聽不到任何消息。

每次送完午食都會有一些菜剩下來，這天就剩了幾盤回鍋肉、扣三絲、黃豆燉豬蹄、梅漬小番茄和幾盅烏雞湯。

廚房裏的人一般隻就著這些剩菜吃，但狼多肉少，好菜需要靠搶。

傅婉幹完活時，桌子上的肉菜幾乎都沒了，就剩了幾盤清炒時蔬和回鍋肉......裏的蒜苗。

她皺了皺眉，看向四周，小廚房裏加上新來的四個丫鬟一共有二十五人，八個掌勺的廚子，剩下的就是負責燒火、買菜、擇菜這類雜活的小廝丫鬟們。

眼下老人們坐了一堆，新人們又坐了一堆。

老人裏階級也涇渭分明，大廚們地位最高，桌子麵前的肉菜最好也最多，還有些想巴結的手裏端著從不知哪裏換來的菜孝敬他們。

其餘各桌上的菜色就隨著地位和輩分的下降越來越差。

傅婉看了一眼新丫鬟們坐的那桌，紅豆坐在最中間得意洋洋，和不遠處的周日隔空暗送秋波，她麵前擺著一盤豬蹄和回鍋肉，竟然比廚房裏的一些老人吃得都好。

隻有傅婉一個人孤零零地坐一桌，顯然是被所有人孤立了。

先是被吳老頭表揚，出了一次風頭，後來又接了給盛姨娘做菜的活，眼下罰賞未定，小廚房裏的人拿不準對她用什麼態度倒也可以理解。

紅豆見傅婉看過來，夾了一口豬蹄吃，一臉挑釁地看著她。

長得像狐狸精，會做菜又有什麼用？

還不是被她壓了一頭，呸！

傅婉懶得搭理她，隻有傻子才會和傻子計較。

“我可以坐在這嗎？”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丫鬟走了過來，同她搭話。

她生著圓臉杏眼，本來是十分討喜的長相，但是因為不愛笑，總是板著一張臉，所以看起來並不容易親近。

傅婉認出來這是第一天紅豆和她起衝突時過來拉架的女孩子，叫小桃。這幾天她們被安排了不同的工作，都沒有機會說話。

“當然可以。”傅婉回了她一個笑容，給她讓出位子。

小桃坐下後就自顧自地吃起來，沒有和傅婉寒暄的意思，換做別人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但傅婉是個喜歡清靜的性格，這樣的相處反而使她覺得舒服。

她神色如常地捧起碗，吃了一口粳米飯，忍不住擰了擰眉，好幹好硬......還喇嗓子。

果然吃慣了精米的她還是有些吃不慣這種飯。

但時蔬炒的還不錯，不生也不過熟，嚼起來清脆爽口。

傅婉麵色平淡，一個人坐在那裏就成了一道風景。

眾人正吃菜時，小廚房裏忽然進了兩個人。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女的那個正是大丫鬟春柯，男的身材高挑偏瘦，長相清秀甚至稱得上俊秀，可惜板著一張臉，但也引得屋子裏的丫鬟們紅著臉偷偷打量。

春柯清了清嗓子，屋子裏頓時一靜。

紅豆和香芹她們看到這一幕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等春柯的目光找到傅婉後她倏地一笑，招了招手，“傅婉！你菜做得好，貴人有賞。”

這話一出，小廚房一下炸開了鍋，紅豆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她背地裏和其他院認識的丫鬟婆子說過傅婉不少壞話，還說她做飯難吃得很，這遭必定挨罰。卻沒想到會被打臉，一下子燥得滿臉通紅。

“居然是賞不是罰？！”

“這還是我們小廚房第一次得貴人賞吧？”

掌勺的廚子們紛紛露出古怪的神色，有些不忿，這豈不是在說他們做的吃食不如一個小丫鬟？

傅婉頂著十幾道灼灼的注視走上前，感覺背心像是要被這些人盯穿一個洞。

春柯笑著把五兩銀子塞到她手心，“另外，從今天起你就是三等丫鬟了，月俸翻倍。好好幹！”

春柯心情很好，覺得麵前的小丫鬟怎麼看怎麼順眼。

多虧了這個丫鬟做的甜點心，她也得了賞賜，聞嬤嬤還誇她機敏。

五兩銀子？還升了三等丫鬟？

屋子裏的丫鬟婆子們發出驚呼。不知何時縮到角落裏的紅豆掐著手心死死地瞪著那角銀子，麵露嫉妒之色。

周日看了看那白銀，又看了看身材窈窕的傅婉，眼裏閃爍著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