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芹嚇得麵色發白，忘了自己負責的是洗菜，慌亂地指著傅婉麵前的盆，“幹了幹了，這不是在這呢！”紅豆支吾著，跟著點頭。

她伸手想掐傅婉的腰威脅她配合，然而傅婉迅速躲開了，一刀狠狠劈在麵前的土豆上，冷冷看了一眼她的手。

紅豆一哆嗦，這冰冷的眼神讓她想到了前幾天傅婉威脅在她頸間的碎瓷片，觸電一般把手縮了回來。

“你們幹的？我看你們是在躲懶！”

吳老頭把這幕全看在眼裏，他嗬嗬冷笑一聲，“你們當我老頭子瞎的？”

他不耐煩地一把攘開這兩人，看著傅婉削了會兒土豆，漸漸看直了眼，“小妮子，你這刀功不錯啊，學過？”

傅婉手中不停，回答道，“家裏以前是開飯館的，學過一兩手。”

看這熟練度不止一兩手這麼簡單吧？

吳老頭覺得這小女子謙虛謹慎，連連點頭，對她生了些許好感。

“會做什麼菜？”

傅婉意識到這是個在上司麵前表現自己的好機會，語氣沉穩道，“常見的都會，以前家裏的菜都是我負責做的。”

她這話說得其實保守了，傅婉以前是國際名廚，參加過很多國內外舉辦的廚藝比賽，拿過好幾次冠軍，中西餐她都會，甚至還做過許多創新菜。

吳老頭看著她白白嫩嫩的手，不信她這套說辭。

且不說她這雙手看起來就不像做慣了活計的，這天底下有哪間飯館酒樓會讓女子掌勺？

吳老頭篤定了她在撒謊，有些生氣，他斜眼一瞟她盆裏削的幹幹淨淨的土豆，是個好苗子，但是性格還不夠踏實。

“既然你說你以前經常負責做菜，那你就揉個麵出來瞧瞧。”

白案最考驗廚師的功夫。

甭管吹得有多天花亂墜，麵一抻就能看出來功夫有多深。

他又把刀子塞到了一旁的香芹手裏，凶狠地瞪著這兩人，“你們來，繼續削土豆。”

憑空多了一份活的香芹和紅豆啞口無言，又不敢反駁，隻好灰頭土臉地去削皮。

吳老頭打心眼裏不覺得傅婉做得能有多好，就是想敲打敲打她。

掌勺的幾個廚子在旁邊一直偷聽，見吳大廚要傅婉做白案都搖搖頭，這不是為難人家小姑娘嗎。

周日在旁邊聽了渾身不自在，和丫鬟私通有違沈府規定，他本就心虛。而且他白案功夫最差，吳老頭難道是對他心生不滿，在內涵他？

傅婉看出了吳老頭對自己的不信任，也沒多說什麼，隻應聲去揉麵。

傅婉取出一捧麵粉，從缸裏舀了一勺水，分三次均勻地加入，攪打成麵絮子。

沒有燒杯的前提下和麵全憑手感，傅婉摸了摸麵團的濕度，微凝的麵色很快舒展。

把醒好的麵團摔上案板，兩手掌根部按壓在麵團上折疊揉麵，她兩手力道均勻，沒過多久麵團就被揉開了。

廚房裏的十幾雙眼睛看入了迷，切菜、擇菜的聲音漸漸停息，隻聽得到傅婉揉麵的動靜。

傅婉把麵搓成長條狀，再折疊著壓成一團，重複了七八次，麵團就揉好了。

她抿了抿嘴唇，古代的酵母稱作酒曲，可惜和現代的相比微生物的含量和純度都有所差別，不然這麵發出來的成色還能更好些。

吳老頭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他不信邪地提起菜刀從中間切開，麵團細密無氣孔，說明和、發、揉三步都做得極好。

這白案功夫沒個三五年絕對練不出來，沒想到他吳興貴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然而大廚的姿態還是要拿捏一下，他幹咳幾聲若無其事道，“做得不錯，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幫我打下手吧。”

廚房裏吳老頭的地位最高，得了他這句話她這就算是抱上大腿了。

傅婉趕緊道，“謝謝吳大廚！”

她的確抱著靠廚藝在這裏站穩腳跟的想法，但本以為得做幾個菜才行，沒想到這麼快就獲得了認可。

吳老頭擺擺手，不以為然道，“謝我做什麼，能者居上，日後手腳勤快點，別在我這兒偷懶耍滑。”

正說著，外頭忽然衝進來一個丫鬟氣喘籲籲地喊道，“吳老頭！有......有蜜三刀沒有，趕緊端上來！”

“春柯？”吳老頭看著她這著急的樣子一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