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霏眸光一閃,答道:“不過,殿下得在心裏先給我留個位置。”
“哈哈哈哈!”孟以宸撫掌輕笑,“沒問題!卿如此佳人,孤,見之難忘。”
廊下的石盤中植了數排百裏香,清爽中帶著點點涼意的味道在院中浮動,夜色如水清透,窗紙上映了美人對坐把酒的剪影。
月色常有,知己難得。
時光流轉,很快便到了書院每月一次的休沐日。
太後生母、永嘉侯府的老夫人年至耄耋,永嘉侯特意為母親設了一場極宏大的壽宴,便邀京中權貴,就連大皇子和孟以宸都親自到訪。
文遠侯府也接到了帖子,雲氏本打算隻帶著沈嵐霏和三房母女前去,臨出門時卻被精心打扮了的二房夫人蘭氏截下,硬生生讓她上了馬車。
文遠侯府此代三子中,長子文遠侯和三子沈承暉是老夫人所出,二子沈承暘則是老夫人的陪嫁侍女抬為姨娘後留下的子嗣。
姨娘生下沈承暘後沒幾年便去了,老夫人憐惜,便將他接到身邊親自教養,分家時也將二房破格留在了府中。
隻可惜沈承暘從不聽老夫人的話,反而對文遠侯言聽計從,視老夫人和大房母女為敵。
文遠侯為了給心愛的姨娘長臉,特特給庶弟聘了蘭家嫡支的姑娘為妻,好在家中為她長些助力。
沈嵐霏坐在宴廳的角落裏,冷眼看著如穿花蝴蝶般遊走在各位夫人間的蘭氏。
蘭氏出身商賈,又嫁了庶子,向來不被勳貴夫人們看在眼裏。她正愁如何才能和在場的勳貴夫人們打成一片,抬眼一看,便發現了角落裏的沈嵐霏。
“二叔母,有什麼事嗎——您這是要作甚?”
沈嵐霏一時不察,硬是被蘭氏生拉硬拽到了廳堂正中央。
蘭氏極為熱情地向夫人們介紹著沈嵐霏:
“這便是我那侄女嵐霏,家中行四,性子最是賢德溫柔不過!更別提小小年紀便考中了嘉言書院,外家的名號,在京中也是響當當的!”
一個麵生的夫人看起來頗有興趣,湊近了問:“可是文遠侯的那位嫡女?竟已出落得如此標誌了!”
“可不是!”蘭氏見有人過來,笑得合不攏嘴,“轉過年便滿十五了,都是大姑娘了。”
那夫人麵上一喜:“四姑娘,你可定了親?”
未等沈嵐霏回答,蘭氏便搶先說了出來:“沒呢!”
“我那長嫂挑剔,非要勳貴家十全十美的兒郎配來才肯,這不,一拖就拖到了如今!眼看便要及笄了,要我說,怕不是要成老姑娘了喲。”
老夫人和雲氏遲遲不肯為沈嵐霏定親是有原因的。
無他,正是律法規定,無同胞兄弟的勳貴嫡女若想要繼承家中爵位,便不得外嫁,隻許招贅上門或是兩顧。
“我家小兒如今也有十八了,偏偏是個眼光高的,京中適齡的貴女實在是不多。”那夫人更加喜不自勝,
“忘了說了,我家老爺任的是禮部侍郎,小兒去歲也考中了舉人,如今正在國子監讀書。”
蘭氏抿嘴一笑,忍不住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