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嵐霏隻覺脊背霎時間滑過一陣涼意。

讓堂堂侯府嫡女委身於尚未封爵的庶出皇子為妾，真是好籌謀，好算計！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駁倒文遠侯以父親身份下的指令。

沈嵐霏第一次如此痛恨起這所謂聖人定下的綱常之言，父為子綱，竟是絲毫不顧人欲！

氣氛焦灼之際，突然一道蒼老的身影顫巍巍地走進了書房！

“我想看看，是誰要不經允許將我的妙儀嫁與皇家為妾啊。”

“祖母！”一看到來人，沈嵐霏便立刻撲到了老夫人雲氏的懷中。

“我的寶兒喲，嚇壞了吧？不怕，你還有祖母呢！”

老夫人慈愛地撫摸著沈嵐霏的頭，一邊哄著她，一邊手中的拐杖毫無遲疑地打上了文遠侯的肩膀。

“孽畜！我隻是上山清修了一段時日，你便生出這些事來！”

文遠侯礙於母親在場，隻得喏喏認錯，即便如此，還趁著老夫人背過身的工夫，狠狠瞪了沈嵐霏一眼。

沈嵐霏裝作看不見文遠侯的眼神，長舒一口氣。

幸好走之前讓丫鬟去祖母院裏報信了，不然，今日之事她恐怕是真的難以招架。

老夫人毫不客氣地坐上了文遠侯素日裏的座位，又將沈嵐霏摟進懷裏，文遠侯隻能彎著腰，一臉歉然地站在她下手。

“你給我記住，嵐霏的親事隻能我來定！”老夫人直視著文遠侯的眼睛，“別隨意尋些阿貓阿狗來打發人！大皇子若真是好的，你怎麼不將樂瑤許配給他！”

“瑤兒畢竟是庶出，兒子想著，過幾年在進京的學子中為她擇一位合適的便可。”

老夫人抬眼看著文遠侯，詰問道：“樂瑤是你女兒，嵐霏便不是了嗎？嫁進皇家為妾，不亞於刀光劍影裏走一遭！”

“你為樂瑤能千般萬般打算，卻不肯為妙儀費一絲心神！”

文遠侯想要辯解幾句，又被老夫人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霏兒，跟祖母走！不用理會他。”

老夫人就這麼帶著沈嵐霏走了，留下文遠侯一個人站在書房中央。

不一會兒，又是一陣茶盞碎裂的清脆聲響起。

跟老夫人親親熱熱地講了陣子話，沈嵐霏便坐上馬車，帶著被祖母裝得滿滿當當的包袱回書院了。

沈嵐霏走進芳蘭齋時，正房門房大開，燭火已然亮起。孟以宸坐在桌前，發絲半綰，手中隨意翻閱著一本《禮記》，渾身還透著剛剛沐浴完畢的水氣。。

“事情可有著落？”孟以宸從書上移開目光，看向心情明顯好轉了許多的沈嵐霏。

“當然。”沈嵐霏歪頭一笑，“多謝殿下，這個消息真是幫了大忙。”

孟以宸還是一幅笑吟吟的模樣，眼底多了幾分探究：“那你可想好該如何報答我了嗎？”

“以身相許，如何？”沈嵐霏拉開桌旁的繡凳坐下，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孟以宸好整以暇地托了下巴，眼睛微眯：“你可想好了？跟了我，便不可再另投二家了。”

“再考慮幾日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