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眼睛微眯，笑得格外燦爛：

“我不光答應將這契書簽了，還將這進書院的名額也讓給六妹妹你，如何？”

沈樂瑤眼睛一亮，不禁期待地看向文遠侯。

看到沈樂瑤的反應，沈嵐霏心下了然。

她果然是想要府中免試入讀書院的名額！

文遠侯怒極反笑：“便如你所願！我倒想看看，沒得我的允許，你如何能能入得嘉言書院！”

“這便不勞父親操心了。”沈嵐霏笑道，對著文遠侯微微俯身。“我還要去給母親請安，便先行告退了，父親您自便。”

說罷，也不管身後文遠侯麵色如何難看、賓客們如何竊竊私語，徑直走出了前廳。

沈嵐霏一邊往母親雲氏的院中走去，一邊整理著思緒。

嫡兄早逝，父親逼迫她放棄承爵，無非是為了給她那庶弟鋪路。本朝極重嫡庶之分，可父親向來寵妾滅妻，若遂了他心意，來日母女二人豈非連條活路也無？

這些年她為自保韜光養晦，竟也成了父親輕視她的借口。

現如今最要緊的便是考入書院，半隻腳踏入官衙，多少也能左右些文遠侯的心思。

南燕奉有單成體係的女官製度，京城便開設有專門的官辦女學嘉言書院。

通過書院畢業考核的學生可經吏部分配至京城各署為低階官員，也可外派到各地分院作教習夫子。

在京中，誰家女兒若是考中了嘉言書院，誰家夫人若是在書院中讀過書，在外行走時都享著一等一的體麵。

雲氏聽人來報說沈嵐霏和文遠侯爭吵了起來，早就心焦不已。

一看到沈嵐霏，雲氏就急不可耐地將她拉到眼前，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發現她並無大礙才放下心。

沈嵐霏將今日之事和雲氏粗略講了一遍，隻隱去了她重生的事實。

雲氏聽完，不由得哂笑：“你父親總算是將他那點心思擺到台麵上了！”

沈嵐霏一愣：“您一早便知？”

雲氏摸了摸沈嵐霏的頭：“我是堂堂正正的文遠侯夫人，這府中又有何動向能逃過我的眼睛？”

沈嵐霏有些恍惚。

她剛剛重生，還未將記憶裏在庶弟承爵後變得沉默寡言的母親，與如今意氣風發的文遠侯夫人分開。

這一月內，沈嵐霏幾乎是不寢不食地將過往的入學試題反複做了三遍，這才放心下來，準備起入學試用的東西。

自從沈嵐霏與文遠侯立下賭約，沈樂瑤也躍躍欲試地報了名。

她並不篤定自己能考中，萬一呢？不光能讓沈嵐霏顏麵掃地，若以稚齡入讀書院，也能搏來個才女的名聲。

嘉言書院的入學試采取的是筆試加麵試的形式，先從一眾考生中取中筆試的前五百名，再通過麵試篩選出一百五十名德才兼備之人入讀書院。

每年京城都有數以千計考生參與書院的入學試，尚未算上各地選拔上來的眾多佼佼者，在外人眼中，向來資質平平的沈嵐霏自是沒什麼考中的希望。

沈嵐霏背著裝有筆墨紙硯和文牒的包袱，隨著人流走進了嘉言書院的藏書樓中，按著序號坐下。

“諸位請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