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張小姐隻需用白芷、白疆蠶和紅花以及茯苓各一兩，共研為粉末，而後用蜂蜜水調勻，晚間塗臉，早上洗去，如此連續塗洗七日，黃斑便會消失，恢複容貌。”時蘊將自己曾看的一本醫書中的藥方細細說出。

張小姐自是千恩萬謝，問了時蘊名字，隨後又和方執玉道謝，方才帶著一群仆人離開

凝視張小姐離去的背影，時蘊微微出神： “白疆蠶”是宮中之物，這張小姐要想得到此藥必然會求助於她的姨母趙貴妃。

恰好趙貴妃的女兒六公主，五官雖清秀，但麵上......

“那在下也就告辭了。”被方執玉打斷思緒，時蘊應聲回眸看向他。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方執玉穿官服，朱紅色的官袍削弱了他身上的幾分清冷氣，竟生出了些許風流。

揚唇客氣道：“今日辛苦大人了，改日還請大人賞臉吃個飯，讓民女有機會聊表謝意。”少女一雙杏眼晶瑩透亮，正笑意盈盈的望著他。

方執玉心中一緊，麵上不動聲色，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姑娘既如此有誠意。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直到坐在“昌門樓”裏點完菜，時蘊才醒過神來。她看一眼坐在對麵的少年，忍了忍終是不甘心開口：“大人在朝為官，需懂點人情世故。”

方執玉迎麵望去，眼前女子身披一件豆綠色外氅，襯的麵容越發白皙勝雪，格外生動俏麗。心中暗笑，麵上佯裝不解：“姑娘此話怎講？”

“就比如旁人隨意一句請吃飯之類，應明白隻是客套話。要禮貌委婉的謝絕，彼此雙方都不會太失禮。”時蘊說罷便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一番動作下來，頭上的玉蝴蝶紋步搖竟是紋絲未動。

方執玉單手撐著下巴微微一哂 ：“我見姑娘言懇意切，隻當姑娘是真心實意。”頓了頓，他目光帶著些許玩味道：“哪承想是自作多情了？”

時蘊摟著茶盞，抿了口茶，有些陰陽怪氣：“怪民女屬實沒想到大人竟如此…敦厚。”

“客官久等，您的菜來了，請慢用！”二人的談話被打斷。

少女盯著桌上昔日最愛吃的荷葉粉蒸排骨和叉燒洞庭桂魚，咽了咽口水，默默舉筷夾了一塊紅燒豆腐。

為了不露馬腳，時蘊忍的苦不堪言。

方執玉指著洞庭桂魚，出聲詢問：“姑娘不喜吃魚？”

“嗯，不怎麼食葷腥，喜吃素菜。”時蘊看了一眼那魚，又緩緩夾了片冬筍，送進嘴裏，小口小口的咀嚼。

“沒想到姑娘在吃食上頗為…高風亮節。”方執玉看著少女動作，身子向前微傾，眼裏帶著一絲探究：

“我觀姑娘吃相文雅，舉止端莊，倒不似尋常百姓之態。”

時蘊聽到這話心跳如鼓，緩了片刻才道：“不過一頓飯而已，大人不必如此昧著良心說話。

方執玉嘴角微勾，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呢？”

時蘊心中驚疑不定，暗想言多必失，索性不再答話，席間一時安靜下來。

吃罷飯，雨已停，方執玉堅持付了銀錢。走到馬車前，方執玉剛想起來似的轉身看著時蘊：“天色不早了，送時小姐回去吧。”

“不勞煩大人了，民女還要去鋪子一趟。”不想與他多做糾纏，時蘊利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