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說著少女轉眸看向方執玉，忽而眼神定了定，方才還布滿恨意的眼睛此時隻剩下慌亂，手忙腳亂的半晌才把麵紗重新戴好。

滿腦子想的皆是：“這位大人怎生的如此俊俏！她還是頭次見有人把這身紅色官袍穿的如此凜凜，不知剛才我的臉有沒有被他瞧見？”

想到此處，女子聲音更是哽咽，眼眶微紅，又瞪著時蘊恨聲道：“此等奸商，還請大人務必秉公處置，嚴懲不貸！”

方執玉沒有接，而是示意手下人接過瓷瓶，看了眼時蘊，尚未開口，她便忙不迭的把鋪子裏妝粉呈了過去。

“倒是機警。”方執玉暗讚，接過瓷瓶垂眸細細對比，顏色，形狀，甚至蓋上的暗紋都一模一樣。外表一致，就隻能查裏麵的妝粉了。

他將兩個瓷瓶裏的妝粉分別倒出，迎著日光仔細瞧看，又各自取了點粉送在鼻尖細細聞了聞，隨後在指間輕輕撚了撚。

思忖一會才對那紅衣女子開口道：“這位姑娘，你手中的妝粉不是芙蓉坊所出。”

女子訝然，隻厲聲威脅：“不可能！大人是想包庇這個東家？我可是正三品戶部侍郎張大人家的嫡女張洛歆，你們可知欺瞞我的後果？”

時蘊聽她自報家門出聲威脅，眸光一閃，很快抿嘴一笑：“張小姐誤會了，隻因方公子適才看出小民鋪子裏的妝粉摻的是珍珠粉，而張小姐手中的妝粉用的是滑石粉，故才有如此結論。”

今日雨下的小，人們熱鬧也看的歡。時蘊看著鋪子前不知何時聚攏的人群，不動聲色的放大音量：

“張小姐請看，我們鋪子裏的妝粉用的是珍珠粉，所以顏色偏黃，聞之略腥。且手感沒有滑石粉那般光滑。以上三點皆是珍珠粉與滑石粉的區別。”

而後有轉眸看向方執玉：“大人以為民女說的可對？”

方執玉並未開口，隻輕輕頷首。但這一動作被周圍看熱鬧的人看在眼裏，一時人聲鼎沸：“這芙蓉坊的東家不僅不是奸商，還是個童叟無欺的誠信之人！”

眼看一場風波轉危為安，時蘊放下心來，不禁挑了挑左眉梢。這一小動作恰好被暗自打量她的方執玉看在眼裏。

眸色暗了暗，隨即轉移視線看向張小姐：“還要勞煩張小姐讓身邊的婢女解釋一下這妝粉出處。”

“碧兒，事到如今還不如實道來？”張小姐語氣不善。婢女碧兒眼看證據確鑿，不再掙紮。隻膝蓋一軟，直挺挺的跪在張小姐身前，哭的梨花帶雨。

連聲求饒道：“奴婢采買當日，芙蓉坊裏著實客人眾多。正焦頭爛額之際，有一商販拿著芙蓉坊的妝粉說可以低價賣於我，我一時財迷心竅，才著了那騙子的道，求小姐看在主仆一場的份上，饒過奴婢一次。”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此等刁奴還要勞煩方大人按律處置。”張小姐伸手拽出自己的裙擺，讓人將奴婢押走。

“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了，還請小姐見諒。”張小姐朝時蘊盈盈一拜，語氣歉然。

時蘊忙回一禮：“無事無事，張小姐也是一時情急。不過小姐這臉上黃斑，我倒是有個好法子。”

“此話當真！還請妹妹幫幫我！”女子又驚又喜，急聲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