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杏花疏影，楊柳新晴。

三月以來，連續幾日的春雨綿綿，今日終於晴空萬裏。集市上老幼婦孺穿著各色衣裳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瞧一瞧，看一看啊，芙蓉坊新鋪開張，買胭脂送聞名閶都的公子扇啦！”人們被清亮的吆喝聲吸引，紛紛頓足張望。

隻見是一間新開的我鋪子，名為“芙蓉坊”，再觀鋪子內擺著各式瓶瓶罐罐，種類繁多，大約賣的是胭脂水粉之類。年輕女子們麵露好奇之色，止步不前，也有大膽的女子揚聲問道：“誰知道你家的胭脂好不好用？”

時蘊揚唇笑道：“常言道百聞不如一見，今日我從各位小姐中隨意挑出一位，當著各位的麵來試試我家這胭脂的效果如何？”

“如此甚好，老板倒也是個爽快人！”那女子朗聲笑道。

時蘊又謙虛幾句，而後走入人群。挑了一位五官清秀，但膚色暗黃，麵頰還有些許紅瘡的女子，請她坐於桌前，而後將芙蓉坊的妝粉、眉黛、胭脂和口脂一一擺在桌上，供人觀看。

時蘊讓女子微閉雙目。然後取妝粉塗於女子麵上，眾人看到女子原本暗黃的膚色在塗上妝粉後霎時變得瑩肌如玉，麵部紅瘡也被完全遮住，肌膚變得光滑細膩而泛有光澤，皆有些直了眼睛。

再看她拿起胭脂，輕掃於女子麵頰，女子麵容變得嫩白紅潤，顯出幾分少女之態。人群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人人目瞪口呆，忘了言語。

最後時蘊有執青黛為女子畫一對新月眉，口脂輕點女子雙唇。妝容完成後示意女子睜眼，女子攬鏡自照，不敢置信的盯著鏡中之人，無比的驚喜湧上心頭。觀看的人們也都愣在那裏，隻看著女子動作。

女子放下鏡子又轉頭看向時蘊，目光瑩瑩發亮：“老板，把這桌子上的一整套都給我包起來！我都要了！”

時蘊眉開眼笑，連忙吩咐春桃，把東西包好雙手遞交給那位女子。其他人也皆反應過來，紛紛舉著銀錢擠進鋪子裏搶購，一時間鋪子裏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然好景不長，在一個陰雨蒙蒙的日子，店裏十分應景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誰是這鋪子的東家，今日不給我個說法我便命人砸了這間鋪子！”時蘊連忙從後院走出，隻見說話的是一名女子。

她身穿正紅色落梅百褶如意裙，麵容被麵紗遮擋，露出的一雙鳳眼很是矜高倨傲，此時正怒視著時蘊。

“你就是芙蓉坊的黑心東家？我來之前已經報了官，今日定要討個說法！”少女衝著江如珠輕抬下巴，趾高氣昂。少女頭梳的是隨雲髻，斜插著的一支鑲紅寶石梅花瓣金簪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

“我確是芙蓉坊的東家，但黑心二字我是不受的！”時蘊坦然回視少女，話語斬釘截鐵神情更是毫不畏懼。

“不知悔改！我如今這幅尊容皆是拜你所賜，還敢叫屈？”少女怒摘麵紗，霎時露出一張五官清秀，卻布滿黃斑的臉。

隨後將手中印有“芙蓉坊”三個字的瓷瓶交於剛剛趕來的方執玉：“大人請看，這是我的婢女從芙蓉坊買來的妝粉，我就是塗了這妝粉之後就麵生黃斑，使得我容貌盡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