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年之後。

葉明非已經從牙牙學語的嬰孩，長成了一顆圓溜溜的肉團子。

“娘親，這是你這周布置給我的功課。”葉明非獻寶似的，捧著一張紙箋。

他的筆跡尚算稚嫩，可尋常小兒，五歲哪裏能識得多少字？葉明非卻已經可以出口成誦。

花園裏的石桌前，端坐著一個身穿著雲錦海棠裙的女子，發髻上斜斜插著一根同色海棠步搖。

聽到葉明非的聲音，葉若煙抬起了頭，淺淺笑意蕩漾在她的唇邊。

可惜，葉明非還沒來得及摸到娘親的衣角，一雙結實有力的胳膊，就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非寶可真聰明，我才出去了三個月，你便會寫詩了？”

顧秋水剛從船上下來，下巴上生出的胡茬子還來不及刮掉，使勁地去蹭他柔而嫩的包子臉。

“幹爹！”葉明非咯咯咯笑著，摟著他的脖子十分開懷。

“你這次怎麼去了這麼久呀？再久一點我都要不認識你了。”

“胡說！”顧秋水故意佯裝生氣：“非寶記性這麼好，怎麼會把幹爹忘掉？”

“來，幹爹從其他國家給你帶了好些新奇玩意兒，你快來挑挑。”

兩隻巨大的箱子放在了院子中間，比葉明非的個頭都要高出不少。

葉明非使勁地拍起了手，小臉上滿是驚訝：“哇！幹爹好厲害。”

“木馬，木馬。”葉明非在他左右兩邊臉頰各親了一下：“幹爹好棒！”

說罷，他就從顧秋水的懷裏掙脫了出來，爬進了箱子裏左看右看。

顧秋水幸福地暈乎乎的，腳步都虛浮了。

“哎。”葉若煙無奈地扶了扶額：“你呀，就讓他給你灌迷魂湯吧！”

“我也給你帶了東西，其他幾個國家的醫書，你也來挑挑吧。”顧秋水看著葉明非，笑得一臉寵溺。

這幾年裏，他看著葉明非長大，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聽到有醫書，葉若煙眼神一亮，蓮步輕移，很快也開始埋頭在箱子裏翻找起來。

“咦，這裏還有幾本武術典籍？”葉若煙揚了揚手中的書。

“我走之前教你的那幾招，你沒忘吧？”顧秋水眉眼帶笑，蔫著壞。

下一瞬，淩厲的掌風襲麵而來。葉若煙早就做好了準備，以書為擋，獲得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緊接著，她利落地下腰翻身，越過箱子，來到了空地處。

“喲，有進益了。”顧秋水的目光帶著欣賞，也提起了勁兒更加認真。

來來回回三十回合，顧秋水竟然逐漸落了下風。

“這是不是，就是你們說的，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顧秋水一個閃身，抽身後退幾步，臉上沒有絲毫不悅。

葉若煙同樣腳尖落地，止住了身體的後退。

她挑了挑眉：“欺負一個病號，我勝之不武。”

“你發現了？”顧秋水笑得無奈：“不過遇到了小海賊偷襲。”

兩個人進了書房，葉若煙拿出藥箱，給他重新消毒包紮了傷口。

沉默片刻，葉若煙還是緩緩地，說出了她早就想好的決定。

“閣主，我要回周國一趟，拿回屬於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