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的女孩不好騙啊,不過思慮片刻,答應了下來:“好!成交!”
一手交了玉佩,一手接過憑據和銀票,錢貨兩訖。
葉若煙已經想好了,周國,她已經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要去最臨近的葉國。
從周國到葉國,需要坐船。葉若煙用碎銀子買了一些簡單的衣物和藥材,就坐上了渡船。
她買的船票是二等座,既不露尖,也避免了很多危險。
去往葉國,坐船也需要十日。前幾日都很平靜,葉若煙放鬆了些,走到甲板上吹了會兒夜風。
夜晚的大海,漆黑洶湧,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了這隻渺茫的小船。
突然,甲板上傳來了一陣騷動。
葉若煙提起警惕,隱約看到,一群穿著武士服的男人,正焦急地詢問著:“船上有沒有大夫?”
葉若煙本不欲卷入麻煩,但救死扶傷的本性,還是占據了上風。
她主動站了出來,清冷嚴肅:“我是。”
穿著武士服的人臉色一喜,恭敬地朝她鞠了一躬:“我家主子犯了疾,請您幫忙看看,主子會有重酬。”
在這個時代,他們並沒有因為她是個女人而質疑,讓葉若煙多了幾分滿意。
她點了點頭:“帶我去看他吧。”
幾個手下帶領著她,來到了上等艙的其中一間。
房間的門一推開,葉若煙便聞到了一股撲鼻而來的血腥味。
一個纖細清瘦的男子,正在大口大口地嘔著血塊。
“你是何人?”男人臉色蒼白,嘴角掛著一絲黑紅的血跡,襯得他多了一絲妖冶。
情況緊急,葉若煙毫不猶豫,上前幾步,捏住了他的手腕,替他診脈。
“我是大夫。”
“你的胃部有舊疾。”
雖然沒有醫療機器輔助,葉若煙還是肯定地說出了她的判斷。
顧秋水神色一頓,輕輕點了點頭。對眼前這個女子,多了幾分奇妙的信任。
他本以為是暈船才開始嘔吐,沒有想到,吐著吐著就開始吐出了血塊,沒想到是這上麵的原因。
葉若煙接過裝著血腥嘔吐物的痰盂,臉上沒有一絲嫌惡:“你最近是不是吃了柿子?”
顧秋水瞳孔微微震顫,還沒有緩過來。
他的手下已經搶先回答:“是的,主子不止吃了一個。”
原來如此,葉若煙抬起頭,鬆了一口氣。
“不用擔心,我可以幫你醫好。”
隻要不是器質性的病變,不用做開腹手術,那就不算難事。
“躺下,衣服脫下。”顧秋水慢條斯理地將染血的白色絲質襯衣脫下,觀察著葉若煙的反應。
與他蒼白孱弱的臉不同,顧秋水的身上肌肉鼓脹,交錯著陳舊的傷痕。
葉若煙視若無睹,掏出一副銀針,在顧秋水的璿璣天樞,和內關足三裏下針。
循環紮針,直到顧秋水蒼白的臉色,隱隱開始變得紅潤。
她寫下一張藥方,從隨身的包袱裏麵取出其中幾味藥材:“我手上帶的藥材隻有這些,湊不齊藥方藥性可能沒有那麼好。”
穿著武士服的屬下卻是感恩戴德,眼眶裏泛出淚光。
“多謝大夫救命之恩!”
屬下出去想辦法煎藥去了,顧秋水依舊很虛弱,他穿上衣服,咳嗽幾聲。
“你的醫術,很不錯。”
葉若煙沒有謙虛,收拾著銀針:“安身立命的手段罷了。”
顧秋水對她多了幾分好奇,目光裏帶著探究:“你個婦人,獨自去葉國,沒有丈夫?”
“是。”葉若煙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顧秋水心頭多了一絲鬆快:“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大夫,你可願意?”
“好。”葉若煙幾乎沒有考慮,反正去了葉國,去哪兒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眼前的男子身著華貴,一看就是個有錢的金主,暫時跟著他也是一個極好歸宿。
等到下了渡船,顧秋水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還需要慢慢調養。
顧秋水帶著她,來到了一處隱蔽的所在。這裏遠離喧囂,山清水秀,倒是一處好地方。
“這裏就是我的秋水閣,你盡管在這裏住下。”
葉若煙點了點頭,腹中突然惡心不適。
一種不好的預感,蔓延心頭。她給自己診脈,脈象滑利,如盤走珠。
果然,一個新生命已經在她的身體裏駐紮下來。
孩子的月份尚小,現在流掉,對她沒有什麼影響。
可想到,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親人,完全與她血脈相融的親人。
葉若煙心情微妙,摸著小腹,她實在,沒有辦法放棄。
......
九個月後。
新生命便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取名,葉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