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你有病嗎?”時宜氣惱地喊。
秦靖川麵容陰鬱,平靜注視著她,隻輕輕淡淡吐出一句:“乖一點,別惹惱我。”
一股冷氣從時宜背後冒出來。
她明白,秦靖川平靜的外表下,是火山爆發般的怒意。
當晚,她被安排睡在滄苑。
第二天,張嬸已經為她準備好馬術服,她隻能跟著仍麵色不虞的秦靖川來到馬場。
秦靖川來的算晚,陸宴還有他其他幾個朋友已經到了。
時宜也沒有看見溫雪曼。
不過溫雪曼素來喜歡搞姍姍來遲那套,時宜並未多想。
看見她,陸宴就吹了聲口哨,意味深長:“老秦真實在,果然帶了家屬呢!”
周圍傳來一圈哄笑聲,秦靖川的臉色徹底黑下,涼涼掃過去,哄笑戛然而止。
他回頭:“你自己玩。”
時宜本就不想看他和溫雪曼親熱,自然樂得自在。
她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幾個女孩湊過來:“姐妹,是那個男人帶來的女伴?”
“不算。”準確來說,她隻是秦靖川帶來的愛情保安。
“你那你挺幸運的,能被安排陪那種極品男人。”女孩羨慕道,“你哪家派來的?你們那裏都是這樣的客源嗎?”
時宜臉色猛地煞白。
聽她們的談話,時宜就知道,她們不過是那些富少的一日新鮮,連最低級的女伴都算不上。
難怪溫雪曼到現在仍沒露臉。
這場活動要帶的根本就不是所謂家屬,被帶過來的,統統不過是供人取樂的玩具。
秦靖川哪裏舍得這麼折辱溫雪曼?
她轉身就要走,卻被那幾個女孩拉著,不耐煩推她,“裝什麼保守?都是拿錢吃飯,你穿的多點就比我們高貴嗎?還不都隻是富少們帶來的玩物?”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把時宜夾在中間,推推搡搡。
不遠處,陸宴努了努嘴:“這都做出選擇了,也不去英雄救美?”
秦靖川撫摸麵前的黑馬的手頓了頓,黑眸沉沉:“不過是爺爺的要求。”
陸宴輕嗤一聲:“口是心非。”
秦靖川解開黑馬的韁繩,置若罔聞。
“誒,你快看,有別人出手了!”陸宴戳了戳他。
秦靖川立馬轉身,目光定格在不遠處時宜紅成番茄的臉頰上。
“謝謝。”時宜和麵前的男人道謝。
剛她身邊的女孩忿忿不平:“我們沒做什麼。”
時宜攏了攏被她們“不經意”撕破的衣服,麵色發冷,揚起巴掌,打在女孩的臉頰上:“你們可以去向你們的男伴告狀,告訴他,打你們的人叫時宜,讓他們來找我!”
秦靖川唇角勾了勾,她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負的菟絲花,他並不擔心。
看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臉上。
“你的馬術服很專業。”時宜麵前的男人連連誇獎,還邀請她,“要不要去跑兩圈?”
時宜猶豫:“我第一次接觸。”
“我可以帶你一塊跑。”男人牽過來一頭棕色駿馬,翻身坐上,彎腰遞手,“來吧。”
而時宜,正要把手放上去。
“時宜。”秦靖川闊步上前,臉色陰沉,“你在幹什麼?”
時宜收回手,麵色淡漠:“騎馬啊,不然呢?”
“和男人共乘一匹,你可真是不放過任何機會。”秦靖川氣笑了,淡淡譏諷。
頓了下,他溢出一聲極低的冷嗤:“你是不是也準備,和他再告白一次?”
他“告白”兩個字咬的極重,似要在齒尖把它們咬碎。
時宜臉色漲紅,被他的譏諷氣的。
她這麼多年來,告白過無數次,有輕描淡寫的,有暗示的,還有像前天一般提起一腔孤勇的,可這所有的告白對象,都不過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她心頭燒起一團火,語調有些嘲弄:“馬場這麼多教練,我準備每一個都告白過去,給自己換一個正常的老公,免得再遇見黑心爛腸的混蛋。”
“時宜!”秦靖川心底火山爆發。
直接伸手抓住時宜的肩膀:“想騎馬是嗎?”
“我成全你。”
他扛起時宜,扔到剛剛選好的黑馬上,自己也跨身上去。
“啪。”馬鞭破空,黑馬一聲嘶鳴,風馳電掣般跑出馬舍。
呼嘯的風在耳邊掠過,時宜死死抓住馬鞍,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
“秦靖川,你是不是瘋了?”
速度太快,她顫抖的聲音被刮得支離破碎。
秦靖川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是瘋了。
隻要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親近,他就變得完全不像自己。
他甩了甩馬鞭,黑馬的速度更快。
時宜緊張地抓住他的胳膊,聲音染了哭腔:“慢......慢點。”
秦靖川輕嗤一聲,卻是放慢了些許速度。
時宜仍緊繃著,本能往身後唯一的靠山懷裏縮,黑發拂過秦靖川的臉頰,帶來極輕的香氣。
悠悠淺淺,輕的恍若幻覺。
卻是喚醒秦靖川某一晚的記憶。
那晚,他中藥逃到景宴,隻鼻尖這抹香氣揮散不去。
他下意識去捕捉,卻已經徹底散去,時宜也放鬆了些,坐正身子,抓好馬鞍。
“停下,求求你,秦靖川,我不行了。”時宜小聲哀求。
她側過半張臉,眼尾染得紅像是小兔子一樣,帶著顫意的哭腔撓著秦靖川的心。
秦靖川勒住韁繩,穩穩停下。
時宜灰頭土臉爬下來,蹲在路邊幹嘔。
秦靖川拍著她的背幫忙順氣。
時宜回頭看他,杏眸失了倔強,像隻可憐的小動物。
鬼使神差的,秦靖川開口:“時宜,離婚可以,找別的男人不行。”
時宜默不作聲地望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他今天發瘋的表現,特別像是吃醋。
可是,他明明已經拒絕了她的告白。
她挖苦他:“離婚我肯定找,你要是看不慣,幹脆別離啊!”
秦靖川眼瞳微縮,精致的俊臉上浮現了一絲迷茫。
時宜冷笑著要離開。
卻聽見身後一道冷聲:“好。”
時宜猛地頓住,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間消失。
好半晌,她才怔怔問:“你剛剛說什麼?”
秦靖川把她扶起來,重複:“我說,可以不離婚。”
他說的清晰且篤定,時宜腦子徹底懵了。
他不離了?
是吃醋?還是病態的占有欲?
時宜蹙了蹙眉,甩手:“我是開玩笑的。”
秦靖川森森的視線掃過來:“你不願意?”
時宜噎住。
孕吐反應不斷提醒她,她肚子裏麵還有一個需要爸爸的寶寶。
“我當然不願意。”時宜的目光一沉。
她看見遠方,溫雪曼正嫋嫋婷婷走過來。
“你和她都快成連體嬰了,我不離婚是嫌自己的頭發不夠綠嗎?”
秦靖川側眸,看見和他打招呼的溫雪曼:“我沒有邀請她。”
時宜冷笑,語氣譏諷:“你跟她斷絕關係,我就不找男人。”
“你能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