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薄唇緊抿,麵無表情看她,語氣陰鬱:“雪曼是我的救命恩人。”
時宜不想理他,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溫雪曼故作嬌俏夾著嗓子的撒嬌:“靖川哥,好巧哦,在這裏遇見你。”
時宜深呼吸了一下,加快腳步。
馬場自帶了酒吧,她孕期不能喝酒,隻點了杯酒味飲料麻痹自己的神經,許久未出現的淚意卷土重來,眼睛酸脹的難受。
“時宜,你果然在這兒。”胳膊被人扯住。
時宜回頭,驚訝:“梔喬?你怎麼來了?”
梔喬拉著她往外走:“別問,跟我過來。”
時宜跟著她,一路走到VIP專屬休息室,低低的嗚咽啜泣從裏麵傳出來,是溫雪曼的聲音。
“靖川哥,我為了不和時宜離婚真的要放棄我們的契約嗎?”
“當年我救你時,你答應會對我負責的。”
“我會一直照顧你。”秦靖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但我不能和她離婚,我可以給你補償,你想要什麼?”
時宜瞪大眼睛,心臟空了一拍。
秦靖川,竟然真的為了她的一句話,和溫雪曼劃清界限?
“嗚嗚靖川哥,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溫雪曼的哭聲越發嗲。
時宜被她哭的心煩氣躁,心頭腦內都亂麻一樣,扯不開理不清。
她拉了拉梔喬的袖子:“先走。”
兩人悄悄離開,沒有聽見秦靖川隨後的安撫。
“別哭了,不過權宜罷了。”他眼底染了幾許深意,“我們離婚對爺爺的心情影響很大,三個月後,他要做一場風險極大的手術。”
秦靖川頓了頓,篤定:“我不能讓爺爺冒險。”
“我並非在意時宜。”他垂眸,盯著自己心口。
眸中,情緒激烈翻滾,慢慢歸於平靜。
他不過是接受家庭醫生的建議,與時宜毫無關係。
......
時宜和梔喬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梔喬遞給時宜一張紙:“流淚了,擦擦吧。”
時宜默默擦幹淨眼角,笑問:“你怎麼在這裏?”
“說來話長,你別管我了,你先說說,你怎麼想?”
時宜低頭不語。
梔喬驚愕:“不會吧?你不會在考慮原諒渣男吧?我帶你來是為了給你看綠茶小三打臉現場,不是讓你回家挖野菜,你真是......氣死我了!”
“我......還沒想好。”時宜臉漲的通紅,有一口氣一直吊在胸口。
她撫摸著小腹:“我愛他,也不想我的寶貝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但......”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件件錐心刺骨。
她苦笑一聲:“喬喬,有些人,就像戒毒一樣,明知道會受傷,卻仍戒不掉。”
梔喬長歎一口氣:“你好好想想吧,你確定沒了溫雪曼,你們真的能和好如初嗎?”
“不能。”時宜搖頭,“他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我們關係緩和的話,可以等孩子生下來去做親子鑒定。”
“現在就能做啊!”梔喬解釋,“可以通過羊水穿刺提取羊水,和他的DNA比對。”
“那我明天就去。”時宜撫摸著小腹,心頭漾起一點歡喜。
他們之間的阻礙,不過溫雪曼和孩子。
解釋清楚了,就能揭過吧......
次日,時宜請了假,到醫院詢問。
醫生卻不建議她現在做:“起碼要等三個月胎坐穩了,如果現在強行抽取羊水,可能會傷到胎兒。”
一股酸澀在時宜心頭蔓開,拿不到報告,他會信嗎?
醫生看她麵色並不好,安撫道:“你既然願意做,你老公肯定能感受到你的誠意,也不差這兩個月。”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時宜走出婦產科,看到秦靖川發過來的消息。
“去民政局,還是回老宅?”
民政局,領離婚證。
回老宅,把戶口本還給爺爺。
時宜垂頭盯著冰冷的問句,眼眸黯淡下來。
當兩個選擇擺在麵前的時候,胸腔裏跳動的心早已經把答案叫囂出來。
她不再猶豫,回複消息:“晚上一塊吃飯,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她會坦白。
如果他還不信,就等兩個月去做親子鑒定。
秦氏集團。
秦靖川看到時宜的消息,喊丁特助進來:“晚上的應酬取消。”
“李總是專程從北城飛過來見您的。”丁特助提醒。
“我有事。”秦靖川不為所動,“順便,幫我訂一間餐廳,適合兩個人談話。”
“您和誰?需要我陪同嗎?”丁特助詢問。
“時宜。”秦靖川不鹹不淡。
丁特助識趣的離開,不出半分鐘,溫雪曼推門進來。
她眼眶紅腫:“靖川哥,我不會再吵著鬧著讓你娶我,隻要你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以後我可以給你們的孩子當保姆,不要趕我走好嗎?”
“什麼孩子?”秦靖川皺起眉頭。
“時宜懷孕了,你不知道嗎?”
“懷孕?”秦靖川額角狠狠一跳,“時宜沒有懷孕。”
溫雪曼遞過去一個文件袋:“靖川哥,不要騙我了,這裏寫的清清楚楚。”
秦靖川黑眸眯了眯,快速打開文件袋。
裏麵是時宜的懷孕檔案。
她懷孕五周。
而且,孩子的父親一欄,赫然寫著沈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