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了馬車天已經擦了黑，二人在車上均不語。各自想著自己的事，唐哲見她一路都不語，想要說句話又止。一直到府門，下了馬車，張泌對著唐哲行了禮，客氣的說，“如今嬌姨娘有孕，夫君還是多去探望的好。待有什麼事需要我，打發人來說一聲就好。”

月色下，她臉色被籠罩了一層銀色。冷冷的沒有一點溫度，說完話徑直就離開了。唐哲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不免被什麼抽動了一下，他原本是想說“你今日得知父親離世，不若我陪陪你。”或者他原是想抱抱她的，她父親離開三年，如今被嫂嫂當作物件作為交換。再看看她表現的如何剛毅，也都透著心疼的。

“大爺回來了。”唐哲被丫鬟的聲音叫回了神。“嬌夫人打發我來看了幾次，可算等著了。”

唐哲被一盞小燭燈籠這光亮到了嬌姨娘的住所，還未走近聽到裏間碗盞砸碎的聲音。

“這樣的茶水也敢端到我屋裏。”尖銳的斥責聲音在清脆的瓷器後隨即而來。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後傳來丫頭茱萸嗬斥道，“不長眼的東西，衝撞了夫人肚中的孩子。”

“去，拿了她的身契，找人人牙子打發了。別杵著了，看著我就煩。”嬌如意不耐煩說。

唐哲知她有孕焦躁，心中暗自盤算掌家之事於現在的如意來說，著實有些重了，抬了帷帳進了裏間說，“何苦和下頭的生氣，沒得傷了身子。”

地上俯著的三個丫頭整理瓷片，嬌如意則在躺椅上半躺著，見到唐哲進來起身說，“今日頻頻惡心想吐，那丫頭端來的茶水竟是糟茶。平日裏就慣瞧不起我，如今還端來那樣的茶水，我雖是妾，卻也懷著爺的孩子啊。”嬌如意扶著頭，忍這悲戚麵頰上緩緩滴下了淚水。

“方才是誰送的茶。”唐哲說著，目光留在了那個微微顫抖的小丫頭上，比其餘幾個都看著年齡小些。

“算了，爺別責怪那孩子，是我孕中焦躁，不怪她。”嬌如意微微拉了拉唐哲的衣襟。

“送去外院漿洗把。莫在進這方院子了。”唐哲甩了甩衣袖嗬斥說，輕輕坐在躺椅上，拉過嬌如意的手，嬌如意順勢倒在他懷裏抽泣了番。

唐哲溫柔關愛說，“你如今是家中最當緊的，別為了這些瑣碎小事，傷了身子。”

“我身子不好，家中諸事該是交予夫人做的好。我，我，我本是個妾罷了。”嬌如意說這，輕輕撫著隆起的小腹。

嬌如意聽罷從男人的懷中起來，臉上掛著淚看著她的意外之言抽泣，“可是如意哪裏管的不好？”一雙水浸過的眼眸看著男子說，“是呢，終究我是個妾室，母親本就瞧不上妾，就是有了孕也對我淡淡的。”說著淚水漣漣湧現。

唐哲心中煩悶，耐著性子為她擦了臉頰上的的眼淚解釋，“瞧瞧，你怎麼會這般想？我是擔心家中事務繁重，累的你憂思影響身子罷了。”

嬌如意拉過唐哲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他今日好生調皮，許是我有孕，心中煩悶吧。差點辜負了也得疼愛，可不許惱我這個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