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園子原是唐家老太爺軍功恩賜的，老爺去了後就隻老夫人打理著，大大小小也七八處園子。老太太院落喚陵宗齋，少爺少奶奶這一處院子名喚菡蒲閣，大姑娘一處院子喚豈緹閣，二爺如今襲了老太爺的軍功，常住軍營不大回來的，二爺的院子喚夙琅閣。別處院子都連帶著幾處小院落。少奶奶時間久了來往多了就熟悉了。”貴媽媽簡單介紹著。

“媽媽莫怪，我常年不在京住。這婚事又倉促，家中並未交代許多。”張泌有些奇怪，一般家中最是遵循長幼尊卑的，這家為何是次子襲位。

這哪裏是個將養在莊上的野丫頭，且看看哪家新婦隻身去向婆婆請安的，那嬤嬤在屋裏就已經被她這自成主母氣勢的張泌有些驚到，隻顧低著頭引路，瞧瞧這新婦說話談吐，不卑不亢讓人有些佩服。

貴媽媽知道她是昏著嫁來的，便細細解釋了。“唐家有軍功，二爺是在軍營裏生的，一直是老爺在時一手帶大的，對軍務頗有些天賦。二爺卻是最不喜庶務與商鋪田莊買賣，這些家務和買賣便一直由大爺管著的。”

“原來是這樣的。”張泌輕聲回應，這麼說這家老二是個能耐的，老大卻弱一些。大戶人家的子嗣若是沒有蔭封走科舉之路也是正途。或從文或從武都也算是坦坦蕩蕩的營生，可若是科舉無門家中產業尚可糊口的，也算是一條路。隻是從商之路在等級製度裏也就是從屬末流罷了。“母親派您來幫我，倒是有心了。”張泌邊想邊對這便宜得來的夫君也就定義為爛泥扶不上牆罷了。

走了幾步就到了陵宗齋，還未走近就先聞到了濃鬱的檀香味。張泌心裏默念，“這老太太該是燒香拜佛的。”看著院門前見丫頭婆子們都有條不紊的幹著活計，麵部都不苟言笑。

還未走近就聽見裏麵有丫頭傳喚，“大少奶奶到。”

正堂上首坐著一個矮小略略發福的老嫗，發髻斑白卻梳的整潔，隻簪一隻檀木箜篌簪。一身彈花暗紋錦服的正襟危坐，紫檀鑲黃花梨夔紋馬蹄腿羅漢床上放著一張方幾，張泌雙目平視，慢步走近，路過掐絲琺琅高束腰香幾燃這檀香，卻發覺比外間的香氣淡了許多。

“新婦張泌，拜見母親。”張泌走道正中，恭敬謙卑行禮。

“新婦張泌，拜見母親。”張泌走道正中，恭敬謙卑行禮。

“起來吧，貴媽媽照看著大兒媳婦坐下。”唐母慢悠悠的說出，語氣沙啞卻也中氣十足。

張泌起身被引著坐在東側的座椅上。唐母瞧了瞧她繼續說，“你嫂嫂說你在莊子將養了許多年，身子可好些了？”

說道此處，不等她回答就聽到外麵通傳，“大少爺到。”

張泌循著禮要起身，唐哲帶著嬌姨娘，身後跟著淑娘與海玫一道進了屋。這是張泌第一眼與唐哲正式的見麵，他身著暗灰色的長袍，暗暗用銀線繡著花鳥樣式。麵色紅潤，身形卻無似紈絝子弟的臃腫，身姿挺拔帶著笑意看著很好相與的樣子。

唐哲身後的跟著個女子一個衣著胭脂紅色赤金線緞子小襖，二人再後麵是一個是素絨繡花小襖與一個身著翠綠色平繡盤花雲肩的女子。張泌猜想那顏色稍豔麗的許是嬌姨娘，生的倒是好看顏色。頭上的飾麵也是珠花點翠顯得貴氣，隻是身形似是有些端不起那貴氣的模樣，顯得有些頭重腳輕。若不是自己知道，說與外人是正妻也是無不信服的。身後那二個樣貌倒是平平，麵上也略帶怯意。

“新婦見過夫君。”張泌起身規矩的欠身，拂了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