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仔細瞧，我隻在門口與她說了幾句便出來了。”唐哲說完，嬌如意低眉莞爾笑了笑。唐哲坐下，拿起筷子準備用飯，唐哲又想起那一襲紅妝，竟有些後悔那時應是走近幾步瞧瞧仔細的。

嬌姨娘見他不語沉默的若有所思，酸澀之意如洪水奔湧上心頭，身子不由趕緊挨著唐哲為他布菜。

唐哲飲了口酒說道，“對了，侯佳姐姐說她身子不好，我瞧著似乎不見的那般孱弱，有些瘦。”

“想來這幾年莊上養著能康健些吧。”嬌姨娘心中若有所思的回。

“你可知道，佳姐姐究竟與她有何前塵，將小姑子置到莊上這許多年在京都大戶也是少見的。”唐哲追問到，又夾起碟中的一塊魚肉放在口中。

嬌姨娘見他問了這許多，突覺不是好兆頭，端起一杯酒水靠近男人的肩部，步搖叮當清脆作響，嬌如意嬌嗔道，“爺，我哪裏知道那許多。妾身那時被侯佳姐姐救起，隻是住了月餘。來，嘗嘗這個菜，後院我月前撒的種長出的嫩菜葉。”

“也是，你在時還不知道她在哪個犄角旮旯呢。”說完嗤笑，挑了眉又端正神色感慨，“侯佳姐姐我還不知道，那真是聞名的潑辣，將夫君竟管教的像孫子。執兄已然是京中一笑柄爾。”遂是又是一陣笑，點點頭示意那清炒菜葉極好說，“嗯，這個菜極好，你總是喜歡種這些，沒得累著。”

此處嬌姨娘麵上有些難堪的抿了抿嘴，聽到先東家張執的笑話也顯得自己似是不堪的一樣。她何嘗不知那些汙糟事，從發髻垂下的一隻南珠在空中晃蕩，她嬌眉小聲地說，“我有夫君的疼愛，如今肚中又有了骨血。雖說，老夫人尚瞧不上我，但夫君為我們娘倆籌謀，妾都是看在眼裏的。”

唐哲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嬌姨娘，“怎麼，母親又為難於你了？”瞧著那靈動的眼眸底有些濕潤，讓人動容。不由心疼難忍安撫說，“你且再等等。來日分了府，新婦若能安分些，便留下侍奉母親。我們分府別住，現下還是孩子上了族譜要緊，否則依著祖訓，怕是你與孩子都是要淨身出戶的。”說罷一口飲盡杯中酒，又補一句，“你省的，我家祖訓最是嚴苛，我母親更是捧著祖訓生怕無言麵對祖宗。”

嬌如意微微頷首，拿起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淚水，“都怪妾身出身寒涼，那日街頭見到爺便是用了這數十年的運氣。上天垂憐才讓妾這微弱螢火被爺嗬護，如今有了唐家的骨肉。其餘旁的事妾身都願意承受的。”嬌姨娘說著撫著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胡說，當娘親的人，再不許說自己出身的言語，叫孩兒聽到不好。那菜園子你也不必親自料理，好好生了兒子方是正事。我定要你與孩子都是在這唐家挺直腰杆的。”唐哲將較弱女人擁入懷中。

張泌躺在這新婚軟榻上久久不能安睡，或許是這軟榻太過舒適有些不習慣，或許是突然的成親讓自己無所適從，她不由又想起朱玉來，不知道她現下如何了。她翻了翻身，又想著唐家透著萬般的無奈與隱晦。她笑自己從未睡過這樣溫暖的軟榻錦被，晚間下人的拿來的寢衣也是上好的質地。竟被這上好的環境弄得睡不著，不由自嘲“下賤的身子，到底是沒法受用的。”

她索性起身，大紅燭火已經燃到末端，她輕輕吹熄了幾根蠟燭，留著幾隻還未燃到末端的。桌上放置著各色物件，大都是喜慶的，這樣紅彤彤的顏色看著著實是刺眼。她又為自己添了杯茶水，一口飲盡。環視四周想要出去走走，想想罷了沒得大半夜鬧出許多動靜，自顧自的在屋內跺著步子。走道窗邊，看到妝奩台上放置著一張大紅底色的帖子。

上麵書：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