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青發覺時宜神情的異樣,轉身一看就是一聲驚叫,一張俏臉都嚇得生生失了血色,提起戲服就去追拂袖而去的賀洲了。
芙蓉錦緞罩衫逶迤拖地,在地上歪歪扭扭,轉眼就消失在視線裏,蕭青青的驚惶可見一斑。
時宜用冷毛巾捂了臉慢慢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堂而皇之地接受四麵八方打量和探究的目光洗禮,嘴角還特地抿了點溫婉的笑,顯得無辜又純良。
這種悠閑自得的姿態一直持續到被人抓進換衣間之前。
時宜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從換衣間伸出的那隻手拽了她手臂,又趁她重心不穩的瞬間,扣住她的腰就把她打包進來。
用力抵著她腰的手掌心溫燙,力氣大了些,時宜微微有些吃痛,那人落在她麵上的呼吸更是溫熱。
幾乎是時宜的抽氣聲出口的同一時刻,賀洲移開了手,退後兩步留出和時宜之間的安全距離。
機會來了!
趁著賀洲整理自己被她的掙紮弄亂的領帶和衣服的第一時間,時宜立刻反身按下門把手。
按到的把手卻又硬又熱。賀洲甚至把手反過來,將將要以一個十指相扣的姿勢和時宜的手相貼。
?耍流氓?
時宜觸電一樣收回手。
賀洲薄唇一掀,露出一個正中下懷的滿意的笑,然笑不及眼底,動作迅速地落了鎖。
“不是,賀總這樣做未免有失君子之風吧?”感到被冒犯,時宜的語氣並不友好。
賀洲倒不在意,隻是挑挑眉,“時小姐算計我的時候也很狡詐刁鑽。”
他試圖和時宜再拉開一些距離,無奈換衣間實在逼仄,人已經背貼在牆上,仍避免不了呼吸的交織。
小小的換衣間氣溫上升的有些快了,賀洲煩躁地勾了勾領帶,不再迂回,單刀直入,“我討厭別人有目的的算計。時小姐不會以為今天這場把戲就能離間我和蕭青青之間的感情?”
“賀總果然學識廣博又善於實踐。”時宜看著賀洲眼裏漫上不解後輕笑出聲,“一邊說自己喜歡蕭青青,一邊又說自己討厭被人算計,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麼?”
“我今天是挑釁了蕭青青,那又怎麼樣?打我的那隻手是我拉著她強迫她的嗎?”
時宜側了下臉,雖然冰敷過,但紅痕在她麵容白皙姣好的臉上仍顯得猙獰可怖。
賀洲沉默下來,斂著眸子沒說話,周身的氣場也跟著沉下來,並不太讓人好受。
眼見著賀洲吃癟,時宜的心情倒是好了起來,反倒充滿安慰地朝賀洲笑,戾氣盡收,說話恢複了輕輕柔柔,拉長著尾音。
“何況......我算不算計賀總有什麼要緊呢?我算什麼人,也配同賀總談算計這兩個字。賀總心裏的蕭青青怎麼和這兩個字扯上了關係,才是您該關心的事。”
時宜手指輕點賀洲,視線一直在他脖子往下胸口往上的地方徘徊,最後還是沒忍住伸手解開了他的領帶又屈指替他重新打上一個。
“賀總不見這麼一會兒,有人該著急了,還是快點離開這兒比較好。”揶揄的眼神在賀洲身上打個轉,時宜的手偷偷向後伸,摸到扶手之後按下,踩著高跟鞋靈巧地轉了個身就準備走出換衣間。
可她右腳剛踏出換衣間一步,就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