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看到賀洲出現在片場的時候,時宜勾了紅唇,計上心來。
霸道總裁賀洲是因為對女主蕭青青的愛才做出一係列無腦操作,導致崩壞因子產生。
那麼......她隻要讓賀洲發現小白花麵孔下的黑心腸,不再愛蕭青青,換隨便哪個正常人去愛,這個局不就破了嗎?
時宜抬眸,對麵的蕭青青正在整理她那滿頭珠釵,金線繡的衣裳配金步搖,一晃一晃地閃人眼。
這場戲是整部劇大後期的時候了,失了寵的女二被春風得意成功上位的女主羞辱。
隨著導演喊下開始,蕭青青很快進入角色,一雙原來楚楚可憐的杏眼上了濃妝,眼線被拉得極長,眼角眉梢裏如今全然是得意。
“妹妹恐怕是不曾想到自己也會有今日吧?你靠著這張臉得了寵,在宮裏霸道專橫,造下多少罪孽?可惜,現在陛下厭了你,縱使妹妹再有一張傾國麵,也隻能——斜倚熏籠坐到明了。”
蕭青青猶在戲中,驕矜地用手指挑起時宜的下巴,俯下身來靠在時宜耳邊用狀似憐憫實則傲慢的口氣嘲諷這個昔日勢均力敵的對手,如今處境潦倒的階下囚。
由於要重點突出蕭青青,鏡頭都是從正麵打過來的,又因為蕭青青要俯身湊在時宜耳邊說話,便導致沒有鏡頭可以拍到這個瞬間的時宜。
正是這個時間,時宜一聲短促的笑音傳入蕭青青的耳中。
這是劇本中沒有的內容。
蕭青青眼底浮上一點訝異,旋即卻是暴怒——“是啊,我就是胸大無腦,空有一張臉的花瓶。那也總比姐姐,想在圈裏混,卻連這些都沒有的強吧?”
時宜軟著嗓子,拿捏好了語氣,含著笑的挑釁就這樣立刻接上剛才的笑音。甚至還特地拖長了尾音,又嬌又揶揄又嘲諷。
然後眼睜睜看著蕭青青情緒上頭,手起手落就是一個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時宜幾乎是立刻就被她這一巴掌打得偏過頭去,感到臉上火辣辣一片疼痛。
導演並沒有叫停。
事實上,打女二一個巴掌作為她高高在上欺壓女主的報複,本來就是這場戲裏寫好的一部分。
但從來不會有演員在這種戲裏真打,更何況是像蕭青青這樣一個巴掌下去聲音震天響,還立刻出了印子的真打。
想必,拍攝出來效果是相當好的。時宜心下暗笑。
眾人都被蕭青青這出人意料的一巴掌嚇到了,再結合賀洲來的這幾天,蕭青青明裏暗裏對著時宜的各種挑釁,都隻覺得這是蕭青青給時宜的另一種下馬威。
在片場震驚的抽氣聲裏,時宜從蕭青青的遮擋裏抬起頭,對著蕭青青因為背對沒看見的賀洲笑了一下。
她今天的妝發為了配合角色處境,卸下了所有釵環,潑墨般的發絲淩亂,一身素衣,眼翦秋水,半邊麵頰卻正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真是好一出人設互換。
賀洲的臉色沉得像鍋底,眼底結了冰,對著時宜也笑了下。
不過是冷笑。
時宜並不懼他,甚至還挑了挑眉接著火上澆油地挑釁。
你看,她離了從你這兒借來的威風,便隻會用這種無腦又跋扈的暴力手段解決問題。
你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的小白花心上人是這樣的,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