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洲發愣的片刻,時宜十分清楚自己應該拔腿就跑,免得這位有些神經質的霸總腦子轉過彎來再找她不痛快。
但剛邁出一步,有什麼在腦中一閃而過,她本能地折回來,略踮了下腳伸手去貼賀洲的額頭。
賀洲下意識躲避,但他身後就靠著牆,根本避無可避。
“你發燒了?感冒?總不至於是被氣成這樣的吧?”果不其然,入手的溫度偏高,正和他手掌心和呼吸不正常的滾燙一致。
賀洲眉心狠狠擰起來,閉了閉眼似乎是在思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就這麼把男主氣發燒了?
時宜有點發愣。呆呆地試了試自己額頭溫度再去試賀洲的進行比較,就這樣反複嘗試。
“我沒事。”賀洲的聲音喑啞,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滑動,勉強推了推時宜的手臂,“你回去接著拍攝,我自己能行。”
她一個惡毒女配,沒必要主動去領拯救生病男主的戲份。
時宜這麼想著點了點頭,覺得非常合理,正準備離開,話音未落,那人卻緊閉雙眼直直地倒了下來,時宜手忙腳亂地撈住他,一時不慎還把人磕碰了幾下,在逼仄的試衣間裏,不得不讓賀洲靠在自己身上,他滾燙的呼吸全都打在她脖子上。
總不至於見死不救把賀洲一個人扔在這兒吧。而且萬一男主死了,這位麵不更加崩壞?
但是現在出去喊人,她跟賀洲兩個人單獨待在試衣間這破事兒怎麼解釋?
時宜咬著唇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去掏賀洲的口袋,摸出他的手機,拉過他的手用指紋解鎖,然後從通訊錄裏找到「秘書」打電話過去。
等到秘書把賀洲和因為緊張妝容都被汗水打濕打化的時宜在醫院安頓下來,已經是快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大哥,他都已經沒事了,你就放我回去吧。”時宜心煩地看著躺在病床上打上了點滴睡得正香的賀洲,頭疼得要揉太陽穴,第N次提出請求。
“時小姐,您是我們賀總的救命恩人,等賀總醒來必有重謝,請原諒我們不能現在讓您離開,否則賀總定要怪我們不知禮數了。”
那人倒也客氣,彬彬有禮地彎了彎腰解釋之後又端了點心茶湯過來。
但是你擅自給賀總認下一個救命恩人這件事,賀總醒來真的不會解雇你嗎?
而且把救命恩人困在病房裏不讓她離開,你們家的待客之道還真的挺獨特的。
時宜表示她雖然不懂,但的確大受震撼。
“賀總,賀總你怎麼樣了——”抽泣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來,因為遭到阻攔喊得更加聲嘶力竭。
蕭青青果然很靠譜。
時宜忍不住默默為她在心裏豎起大拇指,熄滅剛剛給蕭青青發了賀洲住院消息的手機屏,對著麵色難看的秘書微笑點頭示意自己一個人可以。
然後眼睜睜看著秘書走出病房,在他走過拐角的瞬間立刻拎了包衝出去往反方向走,迅速離開。
時宜動作幹脆利落,也就錯過了那躺在病床上原本緊閉雙目的人在她離開的那一刻突然睜眼,看向她的漆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