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送完父親上值，母親便說下半年聚會賞花繁多，特意請了綢緞坊的掌櫃來家裏，為兩姐妹多做一些衣裳。

姐妹倆相攜而來，一眼便瞧見掌櫃的躬身束手站在屏風後麵，恭候多時了。

掌櫃的大約有四十來歲，身材肥碩，眉眼含笑。不是往常來徐府量尺寸的人。

舜華看著送來的衣料樣式和種類，知道雲香閣沒有藏私，點點了頭表示滿意。

舜華看著站在那裏還有些拘謹的掌櫃的，問道：“不知掌櫃的如何稱呼？”

“小人姓劉，單名一個泉字，徐二姑娘稱小人劉掌櫃便是。”

舜英聽著二人的對話，手裏又開始擺弄沒有挑揀完的藥材，隨口問了一句：“以前的掌櫃怎麼沒來？”

劉掌櫃未語先笑，輕聲道：“原來的王掌櫃得了疫症，被拉去城外疫症收容所了，小人是王掌櫃的徒弟，這不就臨時頂替一下。”

城內也有疫症了嗎？

劉掌櫃見二位姑娘有些緊張，連忙說：“王掌櫃是回家探親染上的，便直接被五成兵馬司的人帶走了，沒有再進城，姑娘們放心，綢緞莊的人都好好的。”

動用了五城兵馬司的人轉運病患，看來疫症非同小可。

劉掌櫃健談直爽，看出來姐妹倆因為趙杏林都很關心疫症的情況，就有意的多說了一些：“姑娘們放心，聖上很重視這次疫症，不光五城兵馬司的人在駐守，連京衛護所的人馬也調過來了，保準不會蔓延到城裏的。”

京護所是拱衛上京城的親軍衛，非天子手諭不可妄動。姐妹倆知道京衛護所的重要性，聞言都有些不可思議。

劉掌櫃以為二人不信，拍了拍腦門：“.......京衛指揮使是剛剛上任的，叫什麼來的？就是剛打了勝仗回來的那個將軍......”

徐舜英心跳漏了一拍，淡淡道：“......衛衡。”

劉掌櫃樂得拍手：“對對對，就是衛衡！綢緞莊的小姑娘見過他一次，說他長得好看極了，天天衛衡長衛衡短的......”

“你不知道，這個衛衡剛一上任就把疫症收容所封起來了.......隻許進不許出，除非病治好了才能出來，我們生意人可是鬆了一大口氣.......這人來人往的，總算不再擔心被傳染上了.......”

剩下的話，徐舜英沒有細聽，她的腦中有一根線，輕輕地連了起來：衛衡先於三皇子歸京，除了要處理退婚的私事，估計就是要處理“三皇子不詳”的傳聞的。

而這個傳聞最先是由於“疫症突然爆發”才流傳開來的。現在衛衡任京衛指揮使，他去守衛疫症收容所，大概就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疫症”多半是人為！

怪不得師父給她提前預警，讓備好藥材。

徐舜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她身為醫者，最看不得草菅人命的事情。

聽父親說，三皇子已經從南境啟程。若三皇子到了家門口被虛無縹緲的傳聞逼了回去，怕是聖上再無收回南境兵權的可能。

從南境到上京城還有三個月。

留給衛衡和趙岩岩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