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們惡毒計謀一無所知的柳橙,睡醒了,躺在看窗外的陽光,伸著懶腰,感歎道,“啊,又是美好的一天。”
對她來說,特美好。
不用醒來就跛腿做飯,聽煤窯那群大老爺們說葷段子,不用小心翼翼怕對方卡油。
醒來也不是永遠沒有變化的天地,不用和獄友打架,還打不過,
也不用每天和病友玩石頭剪刀布,半夜聽她們砸門。
多美好的人生。
穿好衣裳打開房門,有些驚訝,柳華強竟然在家,躺在沙發上睡覺。
柳橙扯扯嘴角,肯定喝多了,不然怎麼可能睡沙發。
這沙發可不是後世的沙發,就是木長椅加寬加長,鋪上幾塊薄海綿,再蓋塊窗簾布,硬得可以。
柳華強就沒吃過苦,平時坐著都嫌棄,不喝醉哪能睡沙發。
也沒打算叫醒他,輕手輕腳的洗漱,飯就不吃了。
這會兒順城雖然處於沒開放狀態,但是已經有小攤販偷偷摸摸,打一槍換個地方了。
賣早餐的,還是有不少。
剛出家門,就看到有人挑著兩隻桶,叫賣聲拉得老長,“油條豆腐腦哎~”
她沒拿碗,豆腐腦肯定是吃不了,買了兩根油條捏在手裏,遠遠看到公交車到了,飛速狂奔,好在是趕上了。
快上班了,這邊住的都沒什麼無業遊民,公交車很擠,為了保護油條,她最後一個上車,沒想到上不去,無辜的看著售票員。
售票員是個胖姑娘,紮著麻花辮,穿著花衣服,綠色布包掛在胸前。
見她上不來,就衝車後麵揮手,大聲喊:“往後走啊,別人上不來,你也走不了,別耽誤時間!”
柳橙終於上車了,站穩才開始吃早餐,吃完了從口袋裏掏出衛生紙,擦著手看外麵。
突然,看到有個又黑又瘦的人,像隻黑瘦猴子,他後脖領後麵有片白色的廯。
柳橙皺了皺眉,這瘦猴,是開雪鐵龍那三個的其中一個。
當時,這個人正歪著頭,她就看到了。
曲大同他們,效率怎麼這麼低,還沒開始抓。
她多半能確定,這幾個人就是犯罪分子。
畢竟,正常人,誰開車看到前麵有人,會一腳油門撞過去?
正走神,就聽到“砰”的一聲。
有人驚呼,“胖丫暈倒了!”
柳橙看到倒在地上的售票員,四肢抽動,牙關緊閉,口吐白沫,有點懵,不知道怎麼辦。
看著周圍人都沒注意她,進了下空間。
出來時,周圍人表情都沒什麼變化,依舊是想往後躲,根本沒地方躲。這是短路線小公交車,隻有一個門,而胖丫就倒在門口。
司機有些懵,到站點了,停下也不敢開門。
柳橙走過去,彎下腰,拍打著胖丫的雙肩,“醒醒,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胖丫依舊全身抽搐,沒有任何反應。
她看到公交車前麵的矮墩子上,有個編織袋,直接扯過來,放在胖丫頭底下,好歹緩衝一下,免得直接撞傷頭。
編製袋的主人嘟囔道,“我要用的......”
柳橙沒理他,催促司機,“司機大叔,送醫院啊。”
手裏掏了一毛錢給編織袋主人,對方快速接過,撇開頭。
乘客裏有人說,“不行啊,太遠了,上班遲到了。”
“對啊,去了回來遲到的。”
也有人反駁:“那怎麼辦,你去開門?要不從窗戶跳下去唄。”
“就是,天天坐這躺車,和胖丫都熟了,還想見死不救。”
總之,吵成了一鍋粥。
柳橙看到,那個瘦猴爭吵聲中,跳窗戶跑了,她也沒辦法,手裏還有個癲癇病人呢,再說也追不上。
乘客們有著急的,也有樣學樣,亂糟糟。
終於,該下車的都下了,車開始發動。
司機一路往市醫院開,到站點就問,“有人跳窗嗎?”
還沒下車的,覺得好笑,看到胖丫,又笑不出來,脾氣挺好的姑娘呢。現在售票員可神氣了,一天天橫眉豎眼的,她挺和氣的。
柳橙的關注點,隻在胖丫身上,見她停止抽搐,忙檢查呼吸脈搏,都還有。
連忙往後看,“誰來幫幫忙。”
馬上過來個中年人,他和柳橙一起,讓胖丫側臥。
離醫院還有幾分鐘,中年人就挨著她坐,問道,“側臥是為什麼?”
柳橙打量著他,雖然是坐公交,穿襯衫,還打領帶,手腕上帶了塊表。這氣質,一看就是上級,問這個做什麼?
她不理解,還是回答,“避免嘔吐物進入氣管引起窒息。”
中年人點點頭,笑著說,“你挺熱心的,在醫院還是診所上班?”
她笑了笑,“沒上班。”
中年人想了想,“那你對上班有興趣嗎?醫護方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