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夥計的嘴開開合合，憋了半晌，隻憋出一句，“胡、胡說八道，從來就沒聽說過這樣的說法。”

“你沒聽說過，隻能說明你的無知，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穀小滿不再理會夥計，她轉向吃瓜群眾，“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看我究竟是否胡說。”

這可是新鮮事！

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好事的閑人站上台階，扭動著身體躍躍欲試。

穀小滿垂下眼臉，她做過不少心理學方麵的實驗，再加上記憶力異於常人的強悍，隻要看過的論文數據，都會牢牢存儲在大腦裏，所以方才一眼看穿夥計在說謊後，立刻找到了論據讓他不攻自破。

不過幾息的功夫，閑人們便試了一圈。

“怎麼樣，怎麼樣？”

“誒，別說，她娘的還真神了！”

幾個閑人眉飛色舞地高聲講述著，仿佛驗證了穀小滿的說辭，他們也與有榮焉。

據幾人描述，他們想往後摔，可不論怎麼動，都控製不住不去先彎膝蓋，如此一來，隻能是腿先著地！

而方才黃氏的掌心破了皮，明顯是根本沒預料到自己會摔倒，倉促之下用手去撐才會出現的結果。

被揭穿謊話的夥計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在眾人的鄙夷中，他將一百個銅板拍在穀小滿手裏。

“行，算你本事！不過我也把話撂在這兒，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會收你家的米，你們就等著再背回去吧，呸，鄉巴佬！”

有生以來第一次，女兒不僅沒拖後腿，還幫自己解了圍，黃氏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眾人散去，穀小滿將銅板遞給黃氏，“你的手，拿去找大夫看看。”

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

原本還有些心虛的黃氏立刻理直氣壯起來，她就說，死丫頭還是那個死丫頭！

“你暈了頭了？不過破了道口子，我們這樣的莊戶人家，哪裏犯得著花錢去找大夫？”

黃氏重新找回了自信，她一邊數落著穀小滿的大手大腳，一邊用手絹草草包紮了兩下傷口了事，看得穀小滿嘴角直抽抽。

隻是看著地上的兩擔一背簍米，兩人的臉色都不算好看。

黃氏又想埋怨穀小滿得罪了米鋪，糧買不出去，他爹的病怎麼辦？

穀小滿撇了撇嘴，你現在知道著急了，早幹嘛去了？

不過現在，她跟黃氏勉強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賣不掉糧，又要費勁吧啦背回去不說，這改善夥食的事，同樣也得黃。

不行，看來這糧還得賣！

“下一家你別吱聲，讓我來說。”

穀小滿沒好氣地囑咐黃氏，見對方沒吭聲，便自動默認為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等等。”

又怎麼了？穀小滿不耐皺眉。

黃氏向前緊趕兩步，急急追問，“方才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是從哪兒學的？”

穀小滿腳步一滯，隨後嘴唇微微上翹，她頭也不回地繼續邁步往前，少女特有的軟糯聲音在空氣中飄散，帶著天真而愉悅的味道。

“跟錢貴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