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作為門閥大族的柳家嫁女兒而已,有北淵軍護送,也算是給足了麵子。
隻是,接親隊伍裏,唯獨少了最重要的人——新郎。
路上,柳暮吟試著問:“怎麼不見大將軍?”
她曾聽聞,衛廷驍一路從北淵打到麟州,沿途的百姓都尊稱他為北淵大將軍,就像師父說的,人們對他的敬重,總是多過懼怕的。
那武將道:“主公有事暫離衡陽數日,夫人放心,您的一應吃穿用度,卑職都會安排妥當。”
她暗自扯了扯唇。
這是安排妥不妥當的事情嗎?她好歹也是衛廷驍新娶進門的媳婦,大婚之日連夫君都見不到,這個下馬威給的夠足。
這樣也好,由此看來,他隻是單純想要利用柳家的威望而已,沒有其他想法。
在哪裏住不是住,古代的生活她都適應了,還怕適應不了嚴苛的軍營生活麼?
大致弄清楚了衛廷驍的意圖,她的心也就安定了。
果真開始認真觀賞起沿途的風景,作為世家大族的小姐,就算不用嚴格遵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也是不能經常上街的,就算上街,也要乘坐轎輦,絕對不能輕易拋頭露麵。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踏出柳府的大門,心中竟並無太多傷感,反而有種終於掙脫了枷鎖的暢快。
前世也是學過馬術的,十幾年未曾再騎過馬,也忘得差不多了,但騎到馬背上的那一刻,曾經那種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感覺,就又回來了。
險些得意忘形,打馬飛奔起來。
看到韁繩還被那武將牽在掌中,連忙收斂起心中那不合適的歡脫,老老實實端坐於馬背,由對方牽著緩慢前行。
隊伍在一處前朝行宮遺址前停下,從外麵看著,倒是看不出什麼來,但門前把守的人卻是不多,想來都知道這裏麵住的什麼人,也沒有敢隨意擅闖的。
衡陽這地方,雖比不得帝京繁華,但也是三朝古都,諸多世家大族定居之地,城裏的富人亦是不少,北淵軍既然進駐了衡陽,搶占幾座風水絕佳的宅子,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衛廷驍卻把落腳的地方,選在了這處荒廢許久的前朝行宮,從這一點看,他的確與其他藩鎮勢力不同。
隻是這不同,究竟是本性使然,還是刻意為之,便無人知曉了。
進了行宮遺址的大門,裏麵倒是不似想象中破敗,許是北淵軍住進來之後,經過了一番灑掃修葺,所以看上去才沒有顯得那麼破敗不堪。
相比大門外的冷清,行宮裏很是熱鬧,人群三三兩兩的,有恣意散步的,有晾曬衣物的,有嬉戲玩鬧的,她不禁問:“他們是北淵軍的家屬嗎?”
武將道:“算是吧,他們跟隨自己的家主一同前來投靠主公,主公自然要給予他們庇護。”
原來是這樣,粗略估算了一下人數,竟然不少。
半年前,衛廷驍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短短時間內,選擇信任他,投靠他的人便有如此之多。
不禁對這人,有了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