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
謝青月絲毫不覺謝青阮的眼神,隻是好奇道,“踏雪怎麼就忽然發狂了呢?”
謝青阮繼續看著她,道,
“五妹妹,你去房間裏找一下,看看香爐裏是不是燃著熏香。”
熏香?
謝青月恍然,“四姐姐是說因為熏香踏雪才發狂的?”
“我怕你覺得荒唐,所以若是能找到,便證明我說的有可能對,你說呢?”
“我相信四姐姐!”
謝青月雙眼放光道,“四姐姐可是去青琅山長過見識的,我相信姐姐說的就是對的!”
謝青阮:“......”
二房曾經的所作所為曆曆在目,如今麵對這樣單純相信她的謝青月,謝青阮一時間內心有些複雜。
上一世,父母的死釋放了二房的野心。
她視線追隨著謝青月的背影,最後落到屋內的薛氏身上,見她一臉驚訝地看著女兒端走了桌上的香爐,二人一陣吵鬧。
不知道這一世,那個契機何時會出現,二房......何時會變。
想到這兒,她低聲道,“寒星。”
“姑娘。”
“我記得你表哥在前院做事?”
寒星愣了愣,“是,表哥是前院負責采買的。”
謝青阮點點頭,悄聲吩咐道,“讓你表哥今夜來聽雪苑見我一趟,我有事情吩咐他做。”
“可是姑娘......”
一旁霜雪擰了擰眉,“......外男,入夜不方便......”
“哎呀哎呀!”
寒星打斷她,“姑娘吩咐了照做就是了,你嘮叨什麼呀?”
“可是......”霜雪小聲嘟囔,“就是......不方便嘛......”
謝青阮笑了笑,讓兩個丫鬟自己吵去了。
“四姐姐!”
轉眼間,謝青月已經一臉崇拜地捧著香爐回來了,“四姐姐你說的沒錯,這熏香果然是點著的!唔......”她湊近聞了一下,說,“好像有一股木香味兒......”
“是銣沉香。”
沉香安眠,可是銣沉香,卻是實實在在的毒香。
不過這種毒香的毒性並不在表麵,也不對人,它隻是具有極強的吸附力,沾染在人身上,便久久難以消散,人聞起來和普通的熏香別無二致,因為它是專門針對動物獸類的......
換句話說,是針對會進貢異獸的北漠塔爾部。
謝青阮看了從謝青月捧著熏香過來後,就叫的更狂躁的踏雪一眼,雙眼微微眯起。
唐王宴會上銣沉香的氣味濃鬱到能讓那麼多動物都發狂,看來這香,已經早早地就在京城世家貴族中流傳了,那次血腥宴會後,皇帝陛下大怒,以為是塔爾部存心尋釁滋事,一怒之下發兵北漠,帶兵的,便是當時已經成為青龍軍大將軍的傅行舟。
那次進軍北漠,傅行舟大獲全勝,班師回朝後,便順理成章地襲了鎮北侯侯爵之位。
過去想來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現在怎麼看都不對勁。
比如,北漠就算有反心,也不會蠢到在自己進貢的禮物上麵動手腳,再者,她跟隨傅行舟去往北漠之時,也從未見北漠人喜愛熏香這種陰柔之物。
陰柔......謝青阮腦海中忽然想到了另一處地方——
“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