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過後,幾人一同圍在老太太跟兒前,聽太醫診斷。
大房夫婦,還有二叔謝明伯今日都當值,還沒回來,當家的男人也就剩個老三謝明景了,於是眾望所歸,視線齊齊落到了謝青阮這位三叔身上。
謝明景指了指自己,兩眼瞪圓,瞬間朝著焦急守在一旁的薛氏道,“這......大哥不在,二嫂......”
薛氏:“......”
這謝家的男人,除了大哥謝明遠,剩下兩個就是膿包!
老三謝明景還好一些,生的秀氣,還能稱得上是花瓶,不像她家那個,說他是膿包都玷汙了膿包的名聲!
“咳。”
薛氏接過老三求救的眼神,問道,“太醫,我家老太太平日裏身子骨挺硬朗的,這幾年都沒怎麼生過大病,怎麼今日摔了一下,就起不來了呢?”
謝明景聽著這嫻熟又條理分明的話語,默默豎了個大拇指。
“這......”郭太醫左右看了半晌,從脈象來看,老太太氣息平穩,麵色紅潤,沒什麼大問題,可又是實實在在暈過去沒醒。
他捋了捋胡須,分析道,“老太太是受了驚嚇才摔倒的,既然這嚇到老太太的狗是養了許久的,那,不知以前有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啊?”
狗?
“沒有!”謝青月跳出來說,“踏雪很乖的,從來不會咬人,也不會亂叫,更不會發狂!”
她話音剛落,院裏就傳來一陣瘋狂的狗吠聲,叫的人心裏發慌。
謝青月:“......”
眾人覺得尷尬,謝青阮眉目卻忽然凝起。
謝青月和祖母親近,和踏雪接觸也多,所以她的話是可信的,若非要說哪裏不對的話,那就是不知因何原因忽然發狂的踏雪了。
她想到什麼,率先起身朝著關在院裏的踏雪走過去。
“哎,四姐姐,我也要去!”
踏雪是一隻渾身雪白的鬆獅犬,這種鬆獅犬雖然性子凶,可是踏雪跟在祖母那般溫柔的人身邊養了幾年,也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平時十分招人喜愛,不會忽然就回歸本性。
看著籠子裏雙眼赤紅,呲著牙咬欄杆,吠叫不止的踏雪,謝青阮心跳一滯。
雙眼赤紅,發狂......
她好像,在哪裏見過這般場景。
閉上眼,潑天的呼救聲、尖叫聲從四處無孔不入地傳過來,謝青阮記得清楚,那是唐王的壽宴上,北漠塔爾部為表番邦友好之意,特意進貢了一批奇珍異獸,北漠人自小便天做被,地當床,與世間萬物生靈都有著與生俱來的心靈相通感,進貢的異獸也是經過專業馴獸師訓化的,本想通過這樣的小把戲博得貴人開心,卻沒想到......
當天關著野獸的牢籠一開,凶猛的雄獅便張開血盆大口,將滿臉自信的馴獸師攔腰咬斷,滿地的鮮血刺激了賓客的雙眼,眾人這才想起來四散而逃,然而已經晚了,不少王公貴族都死在了那場凶獸吃人的宴會上,骨頭血肉碾成一團,分不清誰是誰。
想到這兒,謝青阮看了一眼謝青月。
那場宴會謝青月沒去,可二房家的庶子謝長林倒是被帶過去了。
最後,二房夫婦僥幸逃脫,八歲的謝長林卻喪身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