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場的老者看了都氣得直跺腳，村長老婆更是兩眼含著淚，擁著水秦氏，“這一家人，真是造孽。他爹，這事你得管管。”

水亦梅脆生生地說道：“村長，您看看我的頭發，這是被水杏剪掉的，到現在還跟狗啃的一樣沒法子見人。今天他們又來找事。我爹不管不問，我娘傷心了。這才決定和離。我跟著娘。”

水亦鬆和水亦山也跟著過來了，聽到這兒，也說：“我們也跟著娘。”

水大郎跟著“噗通”跪下，“村長，我不離。”

村長老婆氣得，指著水大郎，“你早幹啥去了？人家都賣你閨女了。你還是不是當爹的？”

水大郎痛苦的捂著頭，“他畢竟是我弟。”

一個老者捋著胡子，“你閨女也是人。我支持水秦氏和離。”

村長看了看水秦氏，水秦氏哭著說：“村長，我嫁到水家村裏這麼多年，過的啥日子，你們都清楚。我死也要離開他們家。”

水大郎兩眼通紅，“他娘，你走了我咋辦？”

水亦梅高聲說道：“爹，你可以和祖父祖母分家。”

村長聽了這句話，回頭看了看幾個老者，這個主意不錯。

他讓人去叫水老爺子水老太太過來，趁著村裏的長者都在，要主持正義。

水老爺子老太太在路上就聽來人說了，進了村長家裏就表態，“村長，分家可以，他們一個子兒也不能拿。我們一斤糧食、一分田都不給。他們一根布條都不能拿。”

“還有，那四兩銀子，也得還回來。”

“要不然，就接著給水家做牛做馬。”

他們算盤打得啪啪響，水大郎一家連口吃的都沒有，每個月按時到水老太太那裏去領點菜。肉更是一口沒有。

村長氣笑了，“老太太，你們水家的田都是大郎一家子在幹活，二郎根本不下田。現在大郎媳婦要和離，大郎不同意。我們勸著才改成和你們分家。”

水老爺子挺直腰板，“分家，現在就分，把那四兩銀子給我，我就同意。”

水亦梅看著他們兩人，嘿嘿一笑，“好，娘，銀子在哪？給他們。咱們啥也不要。你看看，家裏連個值錢的物件都沒有，說出去都丟人。”

水大郎的臉更紅了，頭也不敢抬。

水秦氏從口袋裏掏出那四兩碎銀子，扔給水老太太，“村長，麻煩您出具文書，我們以後和他們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煩誰。”

水老爺子吼道：“分家，你們住的房子也是我的，你們必須搬出去。”

幾個老者看不下去，紛紛指責他：“老頭子，別太過分。二郎是你兒子，大郎也是你兒子。”

“是啊，那房子也不值錢，一兩銀子的事。”

“老太太，可別太狠心，大郎這麼多年，盡心盡孝，我們都看在眼裏。你連房子都要回去，不合適吧。”

老太太頭一胎，“有啥不合適的，房契上寫的是老爺子的名，讓他們滾，他們就得滾。”

水秦氏拉著水亦梅，“村長，房子我們也不要，明天我們就搬家。”

說完，對著幾個老者鞠了一躬，帶著三個孩子走了。水大郎趕緊跟上，生怕水秦氏不要他一樣。

終於分家了。

水秦氏笑了。

水亦梅和水亦山、水亦鬆都笑了。

這麼多年，沒日沒夜幹活，缺吃少穿，再怎麼討好、努力都沒用。

現在，終於甩掉他們一家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