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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清川哥，你還真把這個青樓女子當回事了？你可別忘了，等回到泰京，我才是你要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她這麼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出身，我若不是看在她還算懂事的份上，便是連讓她做個妾也是不肯的。就是眼下，回去之後我也免不得要受我爹一頓數落，如今這受了委屈的，是我才對吧？”
說到後麵，話音便帶了些楚楚動人的味道了。
吳清川似是語塞，又似是被牽引著，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便沒有再出聲。
而門外的許知安則如聞驚雷一般怔在了原地。
吳清川要娶林挽為妻？自己變成了妾室？
她不敢置信地盯著那扇間或傳出一些不可描述聲音的木門，好半天才倒退了半步，轉身走了出去。
船行得疾，耳畔風聲獵獵。
許知安聽到自己腦海裏幾個聲音交織響起。
“這裏麵一定有誤會，他還沒有親口證實，或許這並非他的本意。”
“那個淫靡的聲音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這還不能說明這二人的關係本就不簡單嗎？”
“吳清川，他是讓我動情的第一個人，他不會如此不堪......”
“寧做窮人妻，不為富家妾。許知安，你如今竟然連這點骨氣跟尊嚴都沒有嗎？”
不知何時，許知安臉頰上的淚被風吹散開來，糊了滿臉。
“琉璃姑娘這是怎麼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用回頭，許知安就知道是方才那一場巫山雲雨的主人公之一來了。
這算是來向自己示威還是炫耀？
許知安沒有轉眼，雙目直視前方，苦笑道：“林姑娘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林挽這下便確定了她是聽到了自己方才同吳清川的話，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來。
原本她還擔心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不是許知安的，否則她那麼賣力上演的一出好戲豈不可惜了？
“既是如此，我便不瞞著琉璃姑娘了。我與清川哥本就是青梅竹馬郎情妾意。他對你，不過是心血來潮一時興起。你在他落魄時陪過他這一陣子，怎麼說他也是個念舊情的人，不會棄你於不顧。但吳家是絕對不可能接受你這麼一個身份的女子入門的，哪怕是妾也不可以，屆時你要何去何從？”
許知安聽著她的這一番話，心中隻覺好笑。
方才她還在吳清川麵前假裝大度，表示願意接納自己，一轉眼便跑來旁敲側擊勸自己知難而退了。
抹幹了臉上的淚跡，許知安轉過了頭，盯著林挽。
“那麼請問，林姑娘希望我怎麼做？”
林挽看清她雙目之中的澄澈平靜時，不由愣了一下，隨即便恢複了常態。
“我想，不若姑娘主動離開，我林家雖不算至尊至貴，但為琉璃姑娘尋個安穩去處倒也不難。”
許知安笑了。
這一笑，竟然使林挽無比心慌起來。
這個笑容太過驚豔了。
“那我若是不肯呢？”
林挽的眼神中有了藏不住的惶恐，“那你想怎樣，你就非要進吳家的門嗎？我告訴你，我將來可不會與你好好相處，你想清楚這個妾好不好做再決定。”
“誰說我要做妾了？”許知安心底湧上了一陣帶有嘲弄的惡意和勇氣，“我要做吳清川的正妻，我本就是要與他拜堂的，若不是你突然出現，此刻怕是你要叫我一聲吳夫人了。怎麼林姑娘的家教便是奪人夫君嗎？更何況，我雖命途多舛出身低微，卻素來潔身自好，這點清川十分清楚，是以至今他與我之間至今從未逾越禮法之舉。倒是林姑娘，自認名門閨秀，舉止卻是豪放不羈，令人歎為觀止。我想在清川心中也是自有一番評判的吧。”
林挽氣瘋了。
準確地說，她是嚇瘋了。
她沒想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如此大膽，在得知了吳清川的身份之後，竟然還敢奢想嫁入吳府。不僅如此，她竟然還敢扯了自己的遮羞布。
盡管她很清楚，吳清川隻能娶自己，可她還是擔心。
吳清川看向這個女人的眼神，絕對不清白！
她不能容忍自己傾心多年的人眼中有另一個人，哪怕是一點都不行。她更不能拿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做賭注，賭吳清川會在一個屋簷下平衡好她和這個狐媚子的關係。
更何況，這個女人竟然還妄圖霸占吳清川的全部，口口聲聲要做他的正妻！
林挽的腦海中，有一把火愈燒愈烈。
“這是你逼我的！”林挽忽然自袖中拔出一柄烏金匕首，衝著許知安便刺了過去。
許知安猝不及防之下，腰身向後一仰，整個人直接半倒著，躲過了林挽的這一擊。
好在她雖未習武，多年舞蹈練下來腰肢的柔韌度還是沒二話的。
一擊不中，林挽殺紅了眼一般，匕首直衝著許知安的臉便再度刺了過去。
即便是殺不死她，能劃爛她這張臉也是好的，等她破了相，看清川哥還肯不肯多看她一眼。
林挽如是想著，手中的匕首便再也不肯有半分留情。
縱然是許知安身段再靈巧，可麵對著一個不管不顧想要置她於死地且手中又有致命利器的女人，她也閃躲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