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神在在的,孫嫻嫻卻是慌得一批,實在聽不下去了。
“表嫂你別說了,那都是外頭人瞎傳的,沒人逼我喝過什麼藥。”
沒想到,她已經被傳得那樣不堪,他又聽去了多少?
孫嫻嫻羞得簡直無地自容,不想讓他誤會,可看他似乎並不在意,也不好畫蛇添足。
林黛華見他沉默地往外走,“你這著急忙慌的,準備上哪兒?”
他麵上絲毫不顯,“家裏還沒置辦妥,準備和小嫻去趟供銷社。”
林黛華不是沒去過知青社,床櫃桌凳、鍋碗瓢盆,哪裏還缺了?
他究竟在不在意,嘴上不說什麼,可行動上再明顯不過了。
沒想到,為了孫嫻嫻,他還真是不吝嗇錢財。
林黛華心裏不平衡,“我要帶娃,脫不開身,要不你幫我帶一盒蛤蜊油吧?要上海牌的。”
別的東西也就算了,可蛤蜊油是護膚品,雖然不算是女人私密用品,可他一個大男人,又連著親,怎麼好替她買?
周景洵聽了她的話,不免微微一頓。
“他哪裏懂女人家用的東西,要不我給你帶吧?”孫嫻嫻替他解圍,臉上露出笑意,“表嫂還有沒有別的?”
不過就是帶點東西,她追得可真夠緊的。
可誰知最後會鹿死誰手呢?
林黛華心裏冷哼,麵上一團和氣,“那感情好,就是太麻煩你了。別的倒也不急,就是還想要一包上海青的菜籽,婆婆出門前還催我呢。”
她嘴上說得好聽,卻也不見掏錢,眼皮子之淺,也是沒誰了。
孫嫻嫻不想鬧不愉快,也就笑盈盈地應了
林黛華卻得了便宜還賣乖,有心挑弄,“說起來,青菜還是自家種的好,不施化肥。”
她語氣裏頗為惋惜,“劉支書也真是,明知景洵要在鎮上常駐,怎麼也不分塊菜地呢?買菜可花不少錢呢。”
她不提倒好,一說孫嫻嫻就想起一茬事了。
上一世她雖與丈夫心生嫌隙,但還是聽了父親的勸,一心想多存些錢,等他回了部隊,也好打點一二。
畢竟他沒了父親的助力,想要往上走,隻好在這方麵多費點心思了。
隻是在鄉下,沒有土地,處處都要花錢。
經林黛華這麼一挑撥,她心心念念著一塊菜地,而林黛華也大方,私自做主給了她。
那時也怪她眼拙,沒看出這位表嫂偽善的一麵,事情一暴露,頭一個不饒她的就是鄒英。
她二話不說,衝過來就是一巴掌,張口就罵,罵得那叫一個毒辣。
周景洵倒是沒罵她,隻是那失望透頂的眼神,怎麼也遮不住。
他大概是嫌她蠢笨,偏偏又自作聰明吧?
孫嫻嫻簡直冤到家了,要求當麵對質。誰知林黛華反水,說她答應了拿陪嫁的衣櫃和籠箱作交換。
她那時才明白,林黛華一開始打的就是她嫁妝的主意。
她當然不願意,又哭又罵,連撒潑打滾都用上了,可無憑無據的,誰會信呢?
兩方各執一詞,她的竭力爭執,反而討了男人的憎惡。
而莊稼人安身立命全靠土地,這無疑是動了沈衛頡的命脈。
他也沒有為她說話,隻歎前世不修,攤上個精於算計的外甥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