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木門,鏤空的窗花透出了一絲光,斑駁的竹影打在範以錦身上,一切光怪陸離。
很多穿著古代服裝的男男女女,擠在那扇木門外,探頭探腦地往屋內張望,還伴隨著低不可聞的耳語聲。
範以錦自然是一句話都聽不到,隻覺得耳邊嗡嗡地響。
她疑惑不解地看著那些人,一時不知所措。
一個身穿褐色布衣的男子,正蹲在她的身旁,欣喜萬分地向門外的人招手。
範以錦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個男子的容貌,突然一盆冰冷的井水毫無預兆地,朝她潑來,把她從頭到腳淋個濕透。
“翡翠姐姐,你這是幹什麼?!”
同樣渾身濕透的男子受驚抬頭,隻見一個服飾明顯與其他侍女不同的女子,正端著一個空了的木盆,站在她的跟前。
“哎呀,江楓,真不好意思,一時沒注意,竟把你也淋到了!”
“不過啊,那也隻能算你倒黴了,好好的花房不待,偏要經過二小姐的房,也是活該你受這罪!”
江楓看了看正打著寒顫的範以錦,氣急敗壞地說,“翡翠姐姐你這話說得好無道理,要不是我,二小姐死了你們都不知道!”
“況且二小姐身子如此虛弱,你怎麼能用井水淋她!要是二小姐有什麼大礙,看我告了侯爺去!”
那個叫翡翠的女子卻絲毫不懼,她把木盆子往地下一扔,丟下一句話。
“我是夫人的一等侍女,我做的自然是夫人點頭的,即使你告到侯爺那裏去,我也是不怕的。”
說完便得意洋洋地出去了。
範以錦隻覺得身上冷得要命,就像掉進冰窖之中。
她下意識抓緊了領口,卻發現自己的黑色西服套裝,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上襦下裙,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十分難受。
此時她終於看清楚身邊的男子,隻見他麵容清秀,烏黑的頭發用同色發帶高高紮起,此時因為濕了水,變成一縷縷的,正往下滴著水。
江楓低頭剛好對上了她的眼睛,他見她眼裏總算有了神采,於是對她說,“二小姐,你怎麼這麼想不開?不過是禁足而已,侯爺還是疼你的,去跟他認個錯便好,為什麼要懸梁自盡那麼傻?”
他的語氣很溫柔,帶著十足的關心。
什麼?禁足?懸梁自盡?
範以錦有些摸不著頭腦。
範以錦依然記得,那個少年是如何不動聲色地用鋼絲割斷了她的咽喉,整個過程不過一秒鐘,連審訊室外的警長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血濺現場。
範以錦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裏除了一片紅腫,其他什麼都沒有。
沒有傷痕,也沒有血。
“你......你喊我什麼?”範以錦問向那個叫江楓的男子。
“二小姐啊!”
“你是說我剛剛懸梁自盡?”
江楓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向範以錦,半天才說道,“奴才經過你的房間聽到你的呼叫,但你的門鎖著,我推不開隻好一腳踢開了。”
“那個時候懸吊的布條剛好裂開了,小姐直挺挺地摔了下來,奴才沒來得及接住小姐,小姐的頭還撞到了一旁的凳子。”
範以錦伸手摸了摸旁邊,果真摸到了一條破布條,看起來材質和她身上穿的衣裙一致。
看來這個二小姐是撕裂了衣裙,把自己吊在了橫梁之上,但沒想到這衣衫的布料質量不行,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她尋死不成還當眾出了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