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見範以錦兩眼放空,擔憂不已。
“小姐莫不是剛剛摔下來的時候摔壞了腦袋吧?奴才馬上去請大夫。”
他立即起身就要走到門口,但那些圍觀的侍女奴仆滿滿當當地堵住了門口,他一時也出不去。
“不許去!她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你還想讓多少人知道!”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範以錦看到一個衣著華貴,滿頭珠翠的婦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江楓見狀臉色一變,馬上跪在地上。
“夫人,二小姐她不過是一時糊塗,請夫人看在侯爺的份上,繞了她這一次吧!”
夫人?侯爺?
她一時恍惚,以為自己置身於某處片場。
直到她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卻意外發現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江楓跪在地上俯著的身子幾乎要貼著地,雙手不停地抖動,但他竭力地兩手交替緊握,去掩飾他的不安和恐懼。
他口中所稱的“夫人”,正微微斜著頭,趾高氣揚地看向腳下的人,嘴角兩側肌肉明顯不對稱。
在範以錦看來,這是典型的輕蔑。
恐懼和輕蔑,不容易偽裝,即使是最出色的演員,很多時候都無法駕馭這兩種情緒。
以範以錦十多年來測謊的經驗,這兩人的反應都是真實的,並不是為了完成劇本而偽裝的。
也就是說這裏不是什麼片場,而是真實存在的空間。
換句話來說,她穿越了。
範以錦雖然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說,但她也曾拜讀過《時間簡史》,對蟲洞、扭曲的空間也曾有過向往,隻是她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憋屈的方式,穿越到另一個時空。
她現在的身份,不再是前途無限的測謊專家,而是文昌侯侯府被禁足的嫡出二小姐崔辰瑜,年方十七歲。
在眾目睽睽之下,渾身濕透的範以錦耐著性子聽崔夫人數落了半天,還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雖說是這文昌侯府的當家主母,崔夫人說話毫無條理,想到哪一出就是哪一出,範以錦無法在她顛三倒四的話中獲得任何有實際性意義的信息,她唯一的感受就是,這個婦人的確十分不待見她。
在未能確認當前的環境是否安全的情況下,範以錦選擇裝作受驚的樣子,坐在地上一聲不吭,兩眼發直。
崔夫人感覺自己在對牛彈琴,無論她說的話多難聽,範以錦都像一塊朽木一樣巋然不動,毫無反應。
她自覺無趣,加上崔侯爺下朝回府的時間將近,她才驅散了圍觀的奴仆,把西林閣的門重新鎖上。
這間西林閣,便是崔辰瑜休息就寢的閨房,如今倒成了她的牢獄。
崔辰瑜的貼身丫鬟秋意扶起主子,麻利地伸手想去解她的盤扣。
範以錦不習慣被陌生人觸碰身體,不經意打了一個哆嗦,連連後退了幾步。
“二小姐可是冷了?讓奴婢幫你把這身衣裙換下來吧,夫人不讓請大夫,二小姐要是病了可怎麼辦?”
秋意眼中掠過憂傷的神色,她輕輕抿了抿嘴,似乎有難言之隱。
範以錦看不明白她的憂傷是因為什麼原因,一時職業病發作,開始盤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