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陳嬤嬤立即起身，一言不發往外退，隻是才退到門口，便聽到身後少女含笑道：“今晚之事若是被祖母知道了，你才她老人家是會覺得陳嬤嬤你無用，還是覺得我跋扈？”

想到這二姑娘平日裏不聲不響的樣子，陳嬤嬤徹底絕了心思，忙疾步退了出去。

“二姑娘，陳嬤嬤終究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要不要派人給她送些藥膏？”香鳶很憂心，今晚這事確實很爽，可萬一陳嬤嬤真出了什麼事，那她家姑娘也吃虧。

“不用，”慕南梔道，“你自己端的水還不清楚輕重？頂多是留下凍傷，年年發作而已。”

手凍得狠了後直接放進熱乎乎的熱水裏，當時是很舒服，可過後卻會落下凍傷的根子，這也是她做丫鬟的時候，看同屋的小姐妹受過的苦。

“聽姑娘的。”

香鳶叫人進來把銅盆扔了，又叫人重新打水伺候慕南梔洗漱就寢。

月色溶溶，寒夜難眠。

一靜下來額頭上的傷就有點兒疼，慕南梔睡不著，幹脆閉目思索當下的狀況。

她之所以要上京尋親，就是想借著顯貴母家給自己找一門好親事，安安穩穩得過好下半輩子。

初入尚書府，她察覺到府內後宅並不和平，本想自己一個外來的，隻做個小透明不瞎摻和，等到了年齡直接出嫁就行，沒想到就這也不行。

慕南梔歎了口氣，從前老聽溫小姐念叨身不由己，她如今可總算知道這身不由己到底是怎麼滋味了。

不過，坐以待斃可不是她慕南梔的性格，既然有人非要逼她，那她索性胃口再大點，不光要借著尚書府給自個謀一門好親事，還得爭一份豐厚嫁妝！

但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陳嬤嬤，她雖給了陳嬤嬤一個下馬威，可這到底是老夫人的人，絕不會輕易被嚇住。

今晚之事她本就是出其不意才成的，等明日陳嬤嬤醒悟過來，可不會再這麼輕鬆得被她拿捏了，若是拖得久了，恐怕真的會養虎成患。

不過，陳嬤嬤背後站著的可是老夫人，她如今可沒資本與老夫人打擂台；嬌弱心盲的梁氏不拖後腿就不錯了，慕瑤有些小機靈，可這麼多年，尚書府的當家權卻牢牢掌握在盛氏手裏，說明她的小機靈還不夠。

看來隻能靠自己了，慕南梔隻覺任重而道遠，但她可是連死都經曆過的人，怎麼可能被這小小的內宅困住？

心裏有了決斷，慕南梔翻了個身醞釀睡意，她動靜很小，沒想到還是驚動了外間歇著的香鳶。

“二姑娘，可是頭疼？”

“不是，不必起身了。”

“好，若是疼了您叫奴婢。”

“好。”

一陣窸窣聲過後，外間沒了動靜，慕南梔盡力忽略額頭的絲絲痛意，腦子裏一疊聲默念：睡覺睡覺睡覺睡覺睡覺睡覺......

這招還真有用，沒一會帳內邊傳出少女細細軟軟的呼吸聲。

第二日一早，慕南梔醒來時發現陳嬤嬤果然立在一旁候著，隻是天生麵帶凶相的婆子，麵皮發白眼下青黑，可不及昨天精神，怕是一晚上沒睡好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