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是細作？”皇帝似笑非笑的看向蘇從明。

蘇從明躬身道：“確是，微臣已然確認過，她親口承認，她來自南周，是褚由之放在李楚江身邊的細作。”

“李楚江又是誰？”皇帝還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蘇從明扶額：“讓陛下見笑了，便是被蘇慕言那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休掉的六品將軍。”

“蘇相虎父無犬女，該高興才是。”皇帝好像對蘇慕言更感興趣。

蘇從明伏低了身子，沒有跟皇帝繼續討論蘇慕言的打算。

皇帝興致索然的拍了拍腿，總算將視線落在小玉身上：“南周人？”

“是，”小玉挺直了脊背，緊張的看向皇帝道：“褚由之命我打入軍營，他趁機給李楚江軍功，待他回京升官後，便成了南周放在大胤朝廷的一雙眼睛。”

嗬！

皇帝轉臉看向蘇從明：“李楚江如何處置的？”

“他坑了蘇慕言五萬多兩銀子，全給了這個女人，蘇慕言將他狀告，因數額巨大，李楚江被判秋後處斬。”蘇從明在這種事情上，沒法隱瞞，皇帝雖然問他，可他知道，其實皇帝心裏早就有答案了。

皇帝懶洋洋的道：“來人，擬旨，賞李楚江三尺白綾，即刻處死。”

蘇從明再次伏低身子表示感謝。

“那你來，又是為何？”皇帝問小玉。

小玉道：“我可以為大胤去到褚由之身邊，當大胤在南周的眼睛。”

“朕憑什麼相信你？”皇帝眼神一冷。

小玉卻笑：“大胤皇帝派到別國的細作，哪一個被抓的時候，不是即刻毒發。”

“也是。”皇帝懶洋洋的道：“既如此，你便回到褚由之身邊去吧。”

小玉跪下道謝，皇帝對蘇從明說：“明日帶令千金來宮裏，朕要見她。”

蘇從明可沒算到這茬。

皇帝這個老色鬼，要是看見他家如花似玉的嬌嬌女兒，鐵定要動歪心思，他可不能讓皇帝見蘇慕言。

“陛下，蘇慕言區區一介棄婦，讓她進宮麵見陛下，恐會遭來非議，那等頑劣的狗東西，不值得汙了陛下的眼。”

皇帝很在乎名聲，想了想，他道：“那你替朕給她帶些賞賜回去，順便將這人送走。”

蘇從明領著小玉回到相府。

小玉卻說要見蘇慕言。

蘇從明不願蘇慕言見皇帝，也不願她見這個細作，他不想蘇慕言牽扯進朝堂的紛擾之中。

所以果斷拒絕了小玉。

“您不讓我見她，那我就隻能血濺當場，如此一來，您可就沒法跟您的皇帝陛下交差了。”小玉這明顯是要挾。

蘇從明拂袖冷道：“等著。”

而後，他將小玉藏於皇帝賞賜的箱籠之中，送去了慕言居。

看見小玉，蘇慕言並不意外，她隻笑道：“你比我想像的要順利。”

“救我。”小玉揪著蘇慕言的衣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的身下慢慢氤氳出很多血液。

蘇慕言赫然站起來，抬手去替小玉把脈。

“皇帝給我喂了毒藥，這孩子保不住了，可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小玉緊緊的抓著蘇慕言的衣袖。

想活是每個人的權利，蘇慕言指揮侍衛將小玉抱到床上，她摸了摸小玉的肚子，然後貼上去聽了聽，又對著她的肚子拍了幾下。

可肚子裏的小家夥一點動靜都沒有。

“打暈她。”蘇慕言對侍衛說。

侍衛對蘇慕言的話言聽計從，一拳就把小玉給打暈了，蘇慕言指著大門說：“出去關門。”

侍衛躬身退下後，蘇慕言從藥箱裏要了催產跟止血的藥，分別從小玉的左右手將催產跟止血的藥注射進去。

半小時後，小玉醒來，開始陣痛。

這一步，蘇慕言沒打算參與，她叫來薑嬤嬤，讓她去替小玉接生。

楊婆子幾次走到蘇慕言院子外，但院門緊閉，她不知道裏麵在幹嘛，隻能站在外麵幹著急。

侍衛將楊婆子站牆根的事情告訴了蘇慕言，蘇慕言冷笑之後，淡聲道：“沒事，由她。”

又過了兩個時辰，小玉產下一個已經死亡的女胎。

薑嬤嬤收拾好了屋子剛出去，景行止就進來了。

“景行止。”小玉抓著床單看向景行止，顯得有些不敢置信。

景行止像隻開屏的孔雀一樣，沒個正行的坐到小玉對麵：“正是區區不才。”

“你？”小玉可記得景行止是隻花孔雀，怎麼他與蘇慕言竟相熟？

景行止隨手撥弄了一下放在桌案上的茶盞，“噓，本王來采花，別聲張。”

嗬！

小玉鄙夷的笑：“你父親大仇未報，你竟隻想著采花，你可真棒！”

“待我皇伯踏平南周，可不就替我父親報仇了嘛！”說起他的父親，景行止依舊沒啥反應。

他興致勃勃的問小玉：“你覺得蘇慕言好看嗎？那日在公堂上見她一次，我便心癢難耐，細看之下，其實你也不錯，可惜了。”

“景行止，你父親死得不明不白，你當真不管？”小玉最看不上景行止這種紈絝子弟。

景行止把腿搭在扶手上，眼神清冷的道：“你說我父親死得不明不白我父親就死得不明不白？”

“不信拉倒。”小玉氣結。

大門被推開，景行止快如疾風一般的閃身到門口。

推門進來的正是蘇慕言。

景行止在門口一把抱住蘇慕言，並捂住她的口鼻，低聲調笑道：“上次公堂一見，本王對蘇小姐很是難忘，蘇小姐你這個縱火犯，得賠我。”

蘇慕言一拐子打在景行止的臉上，景行止不得已放開蘇慕言。

“平南王若是識相就趕緊滾，我要是喊人了，怕你麵上不好過。”蘇慕言知道，景行止大抵也是沒料到小玉會殺這個回馬槍。

“無趣。”景行止輕浮的抬手輕輕地聞了一下：“不過是真香。”

然後，推窗一躍而下。

“真下頭。”蘇慕言拿出手帕嫌棄的擦了擦被景行止碰過的地方，走到小玉麵前坐下。

小玉眼神灼灼的看向蘇慕言，她想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麼。

可蘇慕言的眼裏除了嫌棄再無其他。

“老平南王一世英名，全叫這混蛋給毀了。”蘇慕言說罷，問小玉：“你如何？”

“我沒事，關於老平南王，我想同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