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淵?”
趙楷在記憶中搜索了一圈兒,終於想起一張耿直忠厚的臉。
“此人,倒是稱得上忠心......”
趙楷思及之前宮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帽妖案,這舒文淵可說是立了大功的。
甚至要不是因為他出手救下劉妃,恐怕也就沒有自己現在這懷中絕色溫香軟玉。
故而,劉妃也算是舉薦自己的救命恩人。
“官人,妾身貿然開口,絕不是有什麼報私恩的想法。”
劉妃見趙楷思索不語,怕他誤會,趕緊急急解釋:
“而是,那位舒大人確有本事,但他之前開罪皇後,這才被革職......”
“愛妃莫急,朕自然不會疑心你。”
趙楷的安撫讓劉妃放鬆不少,又小聲提醒道:
“官家,舒文淵當日擊退帽妖,臣妾與眾人當場看見其非凡身手。”
“臣妾雖見識淺薄,但家父當年好武,耳濡目染臣妾也算是有幾分了解。”
劉妃這話讓趙楷眼睛一亮。
以他現在的眼光來看,帽妖案時舒文淵的確出力不少,事事親力親為。
但偏偏為人過於正直,功勞當時被黃皋一黨的走狗搶去不少。
至於開罪皇後被降罪革職之事,也是因為他不懼黃家權勢,恪守皇城司守衛職責不肯給皇後的人“行方便”所致。
“這人能用啊!”
想通關節,趙楷當即來了精神,坐直身體。
第一,舒文淵身手極好,若能得他用心伴駕護衛,那皇後再如何蠻橫也絕不能損傷自己分毫;
這第二,黃家父女可多多少少都跟舒文淵有過節舊恨,他必然不會如其他朝臣一般輕易被黃家收買。
甚好!
“張單,舒文淵現在何處,任何職位?”
“這,這......”
習慣了趙楷從前不問政事,張單這首領大太監也懶怠得緊。
如今被突然一問,他自然答不上來。
“回稟官家,臣妾知他去處。”
劉妃沒讓張單繼續為難,而是謹慎說道:
“家父為感念這位舒大人帽妖案時的搭救之恩,一直想要暗中接濟關照於他 ,可舒大人盡皆不受,他,他現在依舊是冰井務的一個粗使雜役......”
趙楷聞言,眼中怒意又起。
隻是因為些許小事見罪於黃後,原本堂堂皇城司探事指揮使大人,就毫無緣由的被貶成了小小雜役。
黃氏一黨,著實可恨!
“張單,去查。”
“朕現在就要親去見見舒文淵!”
趙楷沉聲下令,張單立即躬身領命照辦。
一個時辰不到,低調打扮的趙楷已經出現在了皇城司管轄的冰井務。
“官家細看,那黑衣雜役便是您要找的舒文淵。”
隨行帶路的張單探明情況,趕緊小聲回稟。
趙楷微一點頭,目帶打量仔細觀瞧。
隻見那中年雜役身形極高,腰板挺直的大步走進冰庫。
不多時,便擎著兩個巨物穩步走出。
待趙楷看清,頓時吃了一驚。
那兩物,竟是兩塊巨大的透明冰塊。
略略估計,也應各有七八百斤重。
舒文淵一手擎著一個,腳步依舊是走的四平八穩,好似毫不費力一般。
趙楷瞬間相信了劉妃的話。
別的尚且不論,就隻憑這非凡神力,恐怕就鮮有對手能與舒文淵相爭。
回想原主為了討好黃後,竟然就直接同意她把如此良才降為雜役,實在是暴殄天物。
現在,隻要自己對此人善加倚重,宮內還何懼那黃家的母老虎。
趙楷心中主意打定,立即上前兩步。
正在搬冰的舒文淵遠遠看見一錦衣公子,還想按照規矩先行避讓。
可等他看清趙楷的臉之後,卻是驚的直直愣在原地。
“官,官家?”
“砰!”
“砰!”
大驚之後,舒文淵把手中巨冰往地上一扔,跪地行禮。
“罪臣不知您在此處,驚擾聖駕,罪該萬死!!!”
趙楷還未行到近前,就差點被他逗笑。
實在是,這舒文淵說的“罪該萬死”過於的“真情實感”了。
好像,自己現在真的把他拉出去砍頭一萬遍,他都不會有絲毫怨言一般。
“朕恕你無罪,舒指揮使請起。”
趙楷放緩語調,頗為安撫的說道:
“朕此次就是特意尋你而來。”
“尋罪臣?”
沒想到舒文淵一聽這話,非但沒有起身還重重的叩起頭來。
“官家!罪臣的命是您的,您想要殺臣的頭直接下令便是,不必親自前來的。”
趙楷看著麵前連連叩首的人,心中一陣無語。
這人也難免有些忠君“過頭”了吧?難怪奸佞黃氏一黨看他不順眼。
“愛卿這樣的絕世高手,也太輕視自己的性命了。”
趙楷不禁無奈感歎了一句,又笑言道:
“朕若說,此次尋你是要讓你官複原職委以重任的,你可願出仕為朕效力?”
話音未落,舒文淵已經停止磕頭,一臉驚駭的瞪大了眼睛。
這,這還是之前不問緣由,偏袒皇後,直接將我降為雜役的官家嗎?
趙楷見他如此震驚,親自將他扶了起來。
“官家,您,您剛才說的是,是真的嗎?”
舒文淵站起,但依舊不敢相信眼前情形是真切發生的。
“天子之言,愛卿覺得可做兒戲?”
趙楷故作不悅。
舒文淵見狀,立即口呼“臣不敢”,眼見著又要俯身下跪請罪。
趙楷一笑,趕緊扶住了他。
“愛卿今後作為朕的親從官,又有皇城司探事指揮使之職。”
“是要充當朕的護甲與耳目的,這責任可比殿前司與禁軍重得多啊!”
趙楷感歎之語,讓舒文淵是又驚又喜。
“官家天恩!臣必將忠心不二!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舒文淵跪地領命,回話聲如洪鐘,震的趙楷耳膜生疼。
他也隨即想起了自己現在這副糟心的身體。
“愛卿,朕若現在想要習武,可有什麼合適的武功可以修煉?”
官家,要習武!?
今日驚變實在太多,讓舒文淵愣了又愣。
“官家,這習武強身之事,臣其實從前也向您諫言過......”
舒文淵小心回話,趙楷這才想起。
那毫無遠見的原身,曾經確實以太宗遺訓為由,重重責罵過像自己諫言習武的舒文淵。
可現在換了自己來做這個皇帝,那這事可就大不相同了。
畢竟,趙楷可清晰記得前世的曆史上,與大楚這樣完全重文輕武的相似朝代可盡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就說宋朝。
不就生生被金人欺負的丟地賠款,家國淪喪嗎?
想到此處,趙楷立即握緊雙手。
“朕一定要習武!”
此言一出,舒文淵立即雙眼如炬,激動萬分。
大楚武將一直被文官欺壓與聖上完全輕視武力有直接關係。
如今官家自己想要習武,那或許便可逆轉這一窩囊形勢。
“官家稍待,臣去去就回!”
話音未落,趙楷隻覺黑影一閃,舒文淵就已越過高牆,消失蹤影。
而且,沒等趙楷感歎完他的身手,轉眼這人已經帶著一本書冊秘籍又返了回來。
“此為臣意外得之的無上秘籍,官家請看!”
舒文淵雙手遞上。
趙楷接過細看,隻覺這羊皮書冊有說不出的古樸之氣。
隻是,這秘籍名字......
“飛龍在天?”
這怎麼有種微微熟悉的中二之感?
趙楷遲疑一瞬,有些質疑問道:
“愛卿,你確定這本冊子是適合朕修習的頂尖秘籍?”
“聖上!這秘籍可是太宗皇帝兵馬奪天下的訣竅之一啊!”
舒文淵焦急解釋道:
“若不是聖祖爺深覺,習武易生逆心,這樣的至寶也不會蒙塵多年,被微臣機緣巧合所得啊!”
趙楷聞言,手中一緊。
這秘籍,當真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