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直呼九五之尊的名姓?
簡直大逆不道!
趙楷還未看見來人身影,心中怒火已起。
門口的張單觀他神色,趕緊哆嗦著腿,躬身回稟:
“陛下,皇後來了,您,您千萬要鄭重待之啊!”
趙楷聽著他萬分緊張的提醒,這才知道,原來是那“黃後”主動登門了。
剛剛才在朝上跟老奸巨猾的黃皋較量完,現在正好再看看他這女兒有什麼不得了的本事。
張單和劉妃眼見趙楷聽完回稟,竟毫不在意,甚至還神情放鬆的靠在了椅背上。
但黃後已到門口,兩人也無暇再勸,隻得先趕緊行禮。
“臣妾劉氏,請皇後娘娘安!”
劉妃心中萬分忐忑。
卻不想自己剛剛跪下,就被一股大力拉了起來。
趙楷把她摟在懷裏,然後目露不屑,望向門口的女人。
可才看清來人相貌,趙楷卻是驚得打了個哆嗦。
“這,這就是朕的皇後?大楚的國母?”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目。
若說懷中劉妃是腰如擺柳,美目杏眼,柔情似水。
那門口的這個,就隻能說是身形如桶,三角吊眼,神似夜叉。
黃皋雖說也是一副心機深沉的奸臣相,但高低也算有個人樣。
沒想到,這老匹夫生出的女兒,竟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趙楷正在心中暗自吐槽,這黃後進門竟直直朝他走了過來。
“你個賤人!怎麼還沒死?”
在趙楷反應過來之前,黃後已經粗暴的把劉妃拉了過去。
她邊動手,嘴裏還在不斷叫罵:
“你這狐媚樣子!本宮早就該弄死你!”
趙楷不禁怔愣。
這女人哪有半分一國之後的樣子?
尤其是跟容貌傾城,氣質絕佳的劉妃一對比,這黃家女根本就好似蠻不講理的市井潑婦一般。
“娘娘息怒,臣妾知罪。”
劉妃被黃後拉扯的一個踉蹌,但卻不敢露出絲毫不滿神色。
她能忍,但怒氣上湧的趙楷卻已經對這潑婦忍無可忍。
“放肆!”
趙楷一聲怒吼,抬起一腳,狠狠踹在了黃後的腹部。
“砰......”
黃後滿麵震驚的倒地。
這意料之中,猶如水桶砸地的聲音,讓趙楷無比嫌棄的狠皺眉頭。
“趙楷!你敢對我動手?!”
黃後毫不避諱,依舊直呼趙楷名諱。
她平日裏習慣了原主趙楷逆來順受的窩囊樣子,完全沒把他當做皇帝看過。
甚至借著自己父親黃皋在朝中勢大,也基本不把趙楷當做男人來看。
這個軟貨今日竟跟自己動手,讓黃後不禁怔愣當場。
而此時,被趙楷護在身後的劉妃,眼中卻是積滿了感動的淚水。
在她心中,趙楷貴為九五之尊卻有萬般難處。
她也是沒想到,有一天趙楷竟會為了自己,敢跟黃後對峙。
“朕就打了,你這潑婦又能如何?”
趙楷看著地上頭發散亂的醜女,冷言譏諷。
他這話一出,徹底讓黃後怒了起來。
“趙楷!你吃錯什麼狗膽了?”
“你可還記得本宮是誰?可還記本宮的出身?”
黃後回過神,一個骨碌起身,開口便是囂張斥責。
“朕記得你的出身?”
趙楷冷笑一聲,直直盯著黃後:
“那你可還記得朕身份?”
“於國,朕是一國之君,九五至尊;於家,朕是你的官人,一家之主。”
趙楷上前一步,帝王氣勢全開。
“黃氏女,你不遵夫綱,毫無婦德婦容!”
“別說是我大楚國母,就算是百姓家婦,你也不堪為配!朕就算現在廢了你的後位,也是合情合理!”
“你,你......”
趙楷幾句話讓黃後啞口無言,隻能憤恨的大口喘著粗氣。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個平日懼怕討好自己的窩囊廢今日竟然不但無比硬氣,甚至連口齒也變得清晰淩厲。
黃後一時也不敢再教訓趙楷。
她三角眼一掃,又把矛頭指向了劉妃。
“賤人!定是你用狐媚招數蠱惑挑唆了官家!”
劉妃被黃後的話嚇得一哆嗦,可還沒等她答話解釋,黃後緊接著又威脅道:
“這後宮說到底還是本宮做主,你個小賤人不會以為官家能一直護著你吧?”
當著自己的麵,黃後就敢威脅劉妃,趙楷眼中冷光漸起。
可他還沒說話,這黃後竟又把粗短的手指指向了他。
“官家剛才的教導該是還沒說完吧?”
她陰陽怪氣瞪著趙楷,捏著嗓子,尖聲說道:“今晚,我在福坤宮恭候聖駕。”
“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否則帝後失和,傳到百官耳中,可就不好了吧?”
黃後兩句話威脅的話說完,一甩淩亂的頭發,轉身便走。
趙楷被氣得重重坐回椅子上。
這具身體底子虛得很,不說動手,隻這一早上接連動氣,就讓趙楷此時眼前有些發黑。
劉妃見他臉色發白,趕緊為他順氣。
“官家,今晚是十五,按規矩來說,您確實該去皇後處休息,如今這情形......”
劉妃神色焦急,擔憂的看著趙楷。
而趙楷聞言也才明白,那潑婦剛剛威脅的用意。
她很明顯是不能當眾跟自己動手爭執,但自己如果不想讓後宮事驚動前朝,跟她爹徹底撕破臉皮。
那就隻能能按照祖製,初一,十五必須宿在中宮。
趙楷感受著體內一陣陣的發虛,再想想那母夜叉的粗壯身形,一時竟有些猶豫。
這若真是到了四下無人之時,自己現在這副虛弱模樣沒準還真就要折在她的福坤宮。
趙坤雙手握緊,想想自己滿腹的勵精圖治,宏圖壯誌,隻覺有些無力。
連姓黃的母老虎都讓他犯難,這皇帝做的還真是舉步維艱。
“官家莫擔心。”
劉妃見他似乎麵露為難,猶豫片刻還是開口舉薦:
“臣妾知道一人,對您無比衷心,如今這情形,您或可施恩啟用他。”
“是何人?”
趙楷把朝中大臣在腦中迅速過了一遍,一時也沒猜到劉妃說的是誰。
劉妃靠近,低聲說道:
“臣妾所說,正是皇城司指揮使,舒文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