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剛剛我們進來時好像看到了侯府那位大公子。”洛風看白老漢的樣子，大概猜到了什麼，順嘴接了一句。

“哎，那孩子我也對不住他。”白老漢歎了口氣。“我去門外再瞧瞧他。”說著白老漢快步地向門外走去。

隻是白老漢最終隻能是遺憾而歸，待他走出院子，門外大楊樹下的馬車早已空空如也，連著洛風駛來的那輛馬車也被曲管家一並帶走了。白老漢心中有些空落落的，這孩子對自己竟無半分感情麼，怎的都沒有道別，說走了走了。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白老漢自我安慰道。

“都走啦？走得倒快啊。”洛風站在門口，看著白老漢的背影，感覺他那本來就馱的背，更彎了一些。

白老漢望了望村口的方向，終究隻是歎了口氣。

“我去給你們燒點飯。”白老漢把手背在背後，慢慢往裏屋走去。洛風看著白老漢那樣子，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我來幫您。”洛風隨後抬步跟上。

烈日當頭，羅有成收了稻子後，羅雲霜便來到田裏，和他一起看苞米。今年的苞米長勢不錯，每一株看樣子都很飽滿。

羅雲霜一株一株地仔細看過去，“爹，你瞧，我就說今年種得開一些，定然能比去年長得更好。”說著她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今年夏季雨水少，幹旱得多，你說的這種玉米，竟然長勢還這般好。若是普及開來，定然造福老百姓。”羅有成看著這玉米地，仿佛看到了一片商機。

想當初來到東山村第一年，他帶著女兒到白水鎮上去采買年貨。在集市上，他見白水鎮上的女兒家各個帶著頭花，也想著給羅雲霜買一堆，結果女兒說什麼都不肯要。最後兜兜轉轉在一個長相怪異的胡商那裏花了十文錢，買了一包玉米種子，雖然羅有成覺得很不值，但見女兒那高興的樣子，他還是掏錢買下了。

第一年，他們隻向村長買了一小片荒地，羅雲霜試著將種子種下。不曾想，這玉米種子真讓她種起來了。

“有成啊，不是村長說你，你們家是外來戶，看你們言行舉止，以前是做生意的吧？”剛來到東山村第一年，在陸其霄夫人的介紹下，村長給他們一家安排了一戶住處，雖然那是就無人住的老屋，但他們一家人有地方住下已很滿足了。

羅有成對外一直承認自己以前是做小本買賣的。隻是生意不好，虧了本錢還欠了債，無處可去，幸得東山村收留。

對於村長的質問，羅有成老實承認。“哎，我就知道，你一看就沒種過地，買地自然要買土地肥沃的，地勢要低一些，這樣水流灌溉更加方便。這荒地雖然便宜，但莊稼不好存活啊。”村長絮絮叨叨地和他解釋道。

“村長爺爺，我們這片地種的是玉米，就要選地勢高的好種活。”羅雲霜接話道，羅有成自然是聽她的，附和地點了點頭。村長見他是個小姑娘，更是覺得羅有成糊塗，買地這種大事，怎能聽丫頭片子的。“我知道你們要種的是苞米，但這苞米前些年咱們村也有人種過，種出來既不果腹，也賣不出價的。還是聽我一句勸，老老實實買塊好地種糧食來得實在些。”村長苦口婆心地勸道。

“多謝村長好意，隻是我們一家人都決定，買下這塊荒地，還望村長成全。”羅有成回答道，羅雲霜在一旁也跟著連忙點頭。

因近幾年，在朝廷的促進下，百姓與蠻人，胡人等有商業的來往，苞米在當地並不算稀罕物。但這苞米長勢不好，看著大，實則裏頭就十幾粒果實，既不能果腹，又不能賣出價，久而久之，種苞米的人並不多。

“罷了罷了，你要的話，我就賣給你們，但是說好啊，種不出來東西，可別再來找我說事。”村長把醜話說在了前頭。

羅雲霜連忙點頭“自然自然。”眼睛發亮的看著村長。村長無奈歎氣。

第二年的時候，在羅有成的幫助下，羅雲霜真的將這苞米種起來了，村裏人在知道他們這家外來戶放著好好的糧食不種，去種什麼苞米，還是在坡上的荒地裏頭種時，一個個都好奇地很。

“雲霜啊，你這地裏的苞米，種不種得活啊，你這一天天澆水都不勤快，你瞧瞧俺們家來福他爹，日日要澆水的哩。”來福的娘一直覺著羅有成和沈氏太慣著這丫頭了，好好的銀子不去買好地，拿來給她糟蹋。

“田嬸子，這玉米本來就耐旱，需要的水分自然不如一般的植物多。”羅雲霜一邊低頭查看她的玉米，一邊回答道。

“那哪成啊，哪有種地可以不澆水的。”來福娘姓田，村上的小孩都喊她田嬸子。

“不是不澆，是澆的少一些沒事。”羅雲霜耐心解釋道。田嬸子撇了撇嘴，見她這頑固的樣子，她也懶得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