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轉眼間到了秋收，全家都來幫她收玉米，這片玉米地倒不大，沒多久就收完了。收玉米的時候還有好些人來圍觀了。

“呀，這苞米倒是比之前老張家種的好。”

“老張之前種出來的那一根棍上還沒十顆呢，瞧瞧羅家的這玉米，比老張家的顆粒多多了。”

“老張，你看看是不是比你家那時候種的好一些。”

老張點了點頭，“是好一些，但這苞米種起來賣不出價，也不頂飽。”聽了老張的話，大家夥都點了點頭，這倒是事實。

羅雲霜對這批玉米也不是很滿意，雖然這批玉米與一般農戶相比種的好些，但也沒好太多，玉米顆粒稀疏得很，一點也不飽滿。可她也不知道哪個地方出了問題。雖然她是農學專業的學生，但是實際親手種地的事，她也是第一回幹。

“霜兒，這玉米地的畝產量倒是不錯呢。”眾人聽了羅有成的話，都抬頭望了過去。

大哥羅文謙拿起一根苞米掂量掂量著，“不錯，這畝產量應該能有四百斤。”如今大哥也不是隻會讀書的書生了，羅有成最終還是在村長的勸說下，買了幾塊好地，和大家一樣種起了莊稼，大哥還經常陪著爹一塊下地幹活呢。

“這麼多？真的假的”村裏的人質疑道。要知道，稻穀一畝地收成好時，也才兩三百斤呢。

“哪能這樣比啊，苞米中間的棍棍重，可以入口的地方少。這樣算來倒不如種糧食來得劃算。”來福娘反駁道。

“那倒是啊。”

“但這是荒地種出來的哩，能有這些已經算好的了。”

四百斤啊，羅雲霜有些喪氣，她記得玉米的產量在好的時候可是能達到七八百斤。不行，她得總結一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種子是她浸泡過發了芽仔細挑選過才種下的，荒地的土壤水分雖然沒有其他地的足，但她查看過，確實是偏堿性的土壤。種植的時間也沒問題，那會是因為什麼？羅雲霜暫時還想不明白。

話說回來，在東山村這一年，她又做過幾個無關緊要的夢，有些實現了，有些並沒有。比如她夢到了在集市上有一個胡商，他在賣這大周朝沒有的種子，第二日她和爹爹去鎮上，真的就遇到了那個胡商，這讓她覺得很是驚奇，不過也正是從胡商那買了新的玉米種子後，她開始了東山村的種田之路。

雖然今年的收成沒有達到她的預期，旁人都說她是小孩子不懂事瞎糊弄。但裏的爹爹和大哥一直都支持著她，這也給了她重頭再來的勇氣。

於是第二年的春種，羅雲霜又拜托了爹爹羅有成，到村長那再買了幾塊山坡上的荒地。

“霜兒，今年咱們還要種這玉米？”沈氏見這玉米的收成著實一般，擔心她這樣下去，收不回本。

來到東山村這一年，他們家的日子過得拮據了許多，但在東山村的自由和舒適是以前所沒有的。

如今羅有成不但在村裏種了莊稼能有收入，時而和村上的獵戶去後山上打獵也能打到一些獵物去鎮上換錢。

沈氏繡工了得，繡品被布莊店的老板娘看中，時而也能接到些鎮上的大單子賺銀子。和村上的人比起來，他們一家的收入已然算不錯的了，不過這一年下來，家中的大哥去鎮上讀書要五兩銀子，買了種莊稼的地和荒地也花了十幾兩，家中並沒有攢下多餘的銀子了。

“娘，我想過了，去年定是我將這些苗種得太近，結果這些苗兒互相搶了養分才長不好的，今年我將它們種得開一些。”羅雲霜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挑著種子。

沈氏的擔憂她能理解，之前她也想過要麼就不折騰了，但是爹爹羅有成知道她的想法後竟是非常感興趣。所以他總是無條件地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每當想到這裏，羅雲霜總是一陣柔軟。

她想過了，如果真能種出她想要的玉米，那可是大周朝第一份，便可以大規模的種植，到時候還可以將它拿來磨成麵粉售出。同時她也想挑戰一下，看看靠著自己的努力是不是真的可以種出玉米來。

“你個姑娘家，怎的一日日的，對這種地之事如此上心，讓你和娘好好學學女紅，將來好嫁人你倒是不聽。”沈氏對羅雲霜不會女紅一事一直念叨著，每次她念叨，爹爹都會站在她這邊幫忙說話。

“好了，左右不是什麼壞事，孩子難得有自己的愛好和想法，咱們做爹娘的，適當鼓勵一下有何不可。”羅有成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輕聲說道。

“就你一天天慣著她，哪有姑娘家家成日裏和莊稼打交道的。你瞧瞧就連村上的姑娘都沒幾個成日去田裏幹活的。”沈氏一邊念叨，一邊嗔了羅有成一眼。

“咱們霜兒幹的活可和他們一般在田裏幹活的可不一樣，霜兒不是說了嗎，那叫配玉......”羅有成幫忙解釋道。

“爹爹，那叫培育，姐姐說是培育從胡商那買來的品種。對吧姐姐。”羅文旭在一旁幫忙解釋，說完看向羅雲霜，好似在等著被表揚一般。

“是是是，娘，你就讓我再試試吧。”羅雲霜望著沈氏撒嬌道。娘最吃這一套了，每次隻要她撒個嬌，服個軟，娘基本上都會依著她。

“行了，都這麼大的人了，倒是比旭兒還會撒嬌。話說好了啊，今年再讓你折騰一年，明年就必須認認真真和我學女紅。”說完沈氏拍開羅有成的手，進了裏屋。

爹爹羅有成忍不住對羅雲霜擠眉弄眼，惹得她憋著的小嘴，忍不住笑出來。

明年的事兒明年再說吧，到時候她總能想辦法賴掉，眼前她隻要把自己的玉米地管好就成。

趁著天氣好，羅雲霜今日一個人出門準備去山坡上的玉米地看一看，她準備這次的種植好好地規劃一番。去玉米地的路上會路過東山村的小溪，這條溪流是從後山上流下來的。平日早晨裏，有許多人在這洗衣服。

“喲，霜丫頭，今年還種這玉米呢？”田嬸子見她帶著工具往荒地那邊去，又忍不住問道。去年那玉米地的長勢不好，夠村裏人議論好久了。

羅雲霜見田嬸子話裏話外的嘲諷，不想與她多說，隻點了點頭，便繼續往前走去。

“嘿，你說這丫頭片子，成日裏瞎折騰，老羅家的也不管管她。”田嬸子見羅雲霜走遠了，忍不住啐了一口，拉著旁邊的婦人叨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