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郎?”肖嬤嬤歪著頭在心裏將莊子上姓王的都一一過了一遍,“王嬸子的夫家?”
“是,他還叫了好大一群人,把咱們屋子圍了,說姑娘品性不端......看他言語之間,是要鬧上沈府去。”冬杏哭得哽咽,六神無主地拉著沈歸荑的胳膊,“姑娘,可怎麼辦啊......”
沈歸荑心下一緊,屋子裏還留著一個人呢,若是讓那群人衝了進去,沒做的事都變成做了。
“先回去!”她求助一般看向肖嬤嬤,“嬤嬤,煩請你跟我走一趟,這事還需要你替我做個證。”
肖嬤嬤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雖麵上不顯,心裏也暗暗埋怨王家大郎這事辦的,是存了心想毀掉這三姑娘。
可這人跟三姑娘有什麼仇怨?無非就是那晚姑娘替自己孫子解毒後,她媳婦兒編排了幾句讓人懟得有些下不來台,可這跟三姑娘有什麼關係?
揣著疑惑,肖嬤嬤跟在沈歸荑身後進了她的院子。
“王大郎,青天白日的,你無故帶人圍了我的院子,說出去不妥吧?”
看著眼前這七八個拿著鐵鍬掃把圍著自己屋子的壯漢,沈歸荑麵上一沉,語氣愈發冰冷。
“姑娘這話說的,我也是擔憂你呢。”王大郎一臉奸詐,“姑娘幾歲就被丟來莊上,那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如今出了這種事,我們必然是要給姑娘討個公道的。”
王大郎見沈歸荑皺著眉不說話,心中也漸漸有了底氣,嗓音也大了起來:“姑娘不必覺得難以啟齒,盡管說出來就是,若是被迫的,咱們兄弟幾個冒著在山裏遇上野獸的危險,也要去給姑娘把人抓來。”
“若姑娘是自願的,那咱們也要讓他來給大家夥一個交代不是?”
“嗬~”沈歸荑聽明白了,這王大郎是撿了她的裙角綢布,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不知道王家伯伯想要個什麼交代?”
“自然是......”王大郎一臉愜意,“讓那人不敢虧待姑娘,哪怕沒有三媒六聘,走走過場,做個家裏頭的正經娘子是肯定不能少的。”
“雖說姑娘年紀還小了點,但有我們莊上的人做保,讓那人再等個幾年,到時候再風風光光地把姑娘送出去,也算是全了一樁美事不是?”
“真是天還沒黑下來呢就開始發臆想了!”肖嬤嬤呸了一聲,扯開嗓門,“你哪隻眼睛看見姑娘像你說的那樣了?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姑娘今兒一直跟我呆在一起呢!”
“肖嬤嬤,你這就是誠心害咱們姑娘了啊,我知道,姑娘前幾日救了你的小孫孫,你現在想報答她替她遮掩下來。”王大郎口齒伶俐,似乎真像他說的那般,“可若是後頭姑娘成了親,被夫君看出是不潔之人,到時候的後果你敢承擔嗎?”
肖嬤嬤看著王大郎手裏拽著的那塊綢布,確是姑娘身上的無疑,再加上在山上時沈歸荑也是中途才去找的她,說不準......
“哎,肖嬤嬤,我跟你說實話吧。”王大郎瞅著肖嬤嬤似乎有些動搖,立馬換上一副痛心的表情,“上午我去山裏,想逮些野雞回家裏吃,還沒走多遠呢,就聽有人在林子裏行苟且之事,我聽著聲音像是姑娘,心裏是實打實地怕她受欺負呢,結果還沒走攏,估計是動靜聲太大了讓那二人知曉了。”
“等我追上去,就看到一個兒郎的身影,和這塊綢布。”
沈歸荑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地欣賞著王大郎的表演,摸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麼。
毀了她的名聲?想訛一筆錢財?
“你王大郎平日裏好吃懶做,莊上的人誰不知道?”肖嬤嬤嗆他,“難為你竟然還有一天願意去山裏打野雞?”
王大郎麵色通紅,隨即想到這事一旦成了,便有數不清的銀子向他砸來,於是脖子一橫:“那又怎麼?我家婆娘最近嘴饞,天天叨叨著想吃肉,我是被她吵煩了,才上山裏去的!”
“姑娘,你給個話吧!”同王大郎一起來的漢子沒耐心繼續聽肖嬤嬤跟他們扯下去,目光緊盯著院門口的小姑娘。
“這事當真是好笑的。”沈歸荑緩步走向院裏的石桌旁坐下,仰著小臉一臉泰然自若,“自古說,捉奸見雙,你們隻抓著我一個人拷問,是何道理?”
話音剛落,從院子外又烏啦啦地湧進了一群人。
“抓到這小子了!!”王嬸子扭著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身後跟著劉管事等人,一臉怒氣地踏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