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當家的，你猜的沒錯，這小子就在山腳躲著呢！”王嬸子得意洋洋地將人推到沈歸荑麵前。

“哎喲，這......這不是......”肖嬤嬤捂著胸口，驚地大口喘氣。

“正是我娘家姊妹的兒子......”玉娘從人群裏跑出來，哭哭啼啼地衝過去抱著那小男孩，“你這個小畜生啊，怎麼能幹出這種事，你心儀三姑娘，你跟我說啊，何須要私下裏這樣......”

沈歸荑打量著眼前這個男孩，皮膚蠟黃，肢體幹瘦，臉頰上沒個幾兩肉，一看就是長期餓著肚子營養不良所致。

“三姑娘，是我李家對不住你。”玉娘哭著就要去拉沈歸荑的手，被沈歸荑一腳踹開。

“李嬸子，我自問從沒有虧待過你。前兩日我想著你秋日了老咳嗽，做好的柚子茶都讓冬杏給你送了去，你就是這般攀咬著來誣陷我的？”沈歸荑平心靜氣地凝視著她。

“姑娘恨我李家，可別連同著怨上李郎啊，他家裏現在是窮了些，可我保證，姑娘嫁過去，有他一口飯吃就絕不會餓著姑娘。” 李翠玉隻拉著地上的男孩捶胸頓足，恨不得把天都哭下來。

“李翠玉，你自己看看你這位侄兒，一沒樣貌二沒富貴的，我看上他哪點了值得我大白天的跟了他去山裏顛鸞倒鳳？”沈歸荑嘲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

不明就裏跟來捉奸的眾人聞言都開始細細打量跪在院裏的那個男孩，好像確是沒有過人之處。

三姑娘哪怕不受寵，那也是府裏的，今後隨便找戶人家嫁了，也比跟這小子亂來的強。

“荑兒這是打算不認我了？”跪著的男孩突然開口，賊眉鼠眼地盯著沈歸荑。

嗯......現在還沒長開，但五官水靈底子想來是不差的。等跟她成了親，還能從沈府敲一筆嫁妝出來。

“你是哪裏來的人，我們姑娘壓根不認識你！”冬杏又羞又氣，恨不得抬腿給他一腳。

“半年前，我隨姑母來了莊上，荑兒說我看起來氣宇軒昂，心儀於我。”男孩抬起頭大咧咧地笑。

“上個月時，荑兒天黑了來我姑母家找我，說想做了我的人，我們......我們就在姑母家旁的草堆裏，成了事。”

“哎喲，祖宗哎！！這事你說出來不是毀了人家姑娘嗎！”玉娘假惺惺地去捂那男孩的嘴，麵上卻不住地對眾人說道，“大家夥做個見證，可不是我侄兒強迫做下的事。”

沈歸荑氣得臉色發青，知道這事今天不說清楚，八成就會被板上釘釘拿去給這人做小媳婦兒了。

她看向一旁的肖嬤嬤，見肖嬤嬤也一臉為難地盯著她。

沈歸荑心中一涼，若是把撞見王大郎跟玉娘的事捅出來，她沒有半分證據，還會被扣上倒打一耙的帽子。

這時候女子的名聲何等重要，今日這麼一鬧，如果不徹底地壓下去，估計連沈府都會受她連累。

“姑娘？”王大郎將地上的男孩拉起來，示意他，“快去看看姑娘，哄哄她，她害羞著呢。”

沈歸荑狠狠瞪他一眼，那眼神讓人瞬間不敢靠近。

“荑兒，你就別跟我賭氣了。”男孩無奈地看向眾人，說得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請各位伯伯嬸子們做個見證，當時跟荑兒暗中相授的時候，我從家裏偷了我娘的一根簪子，送給荑兒當定情信物。”

“荑兒如今臉皮薄，不肯認我，但我也得像個男人一樣有擔當不是？是我的就是我的，做了的事我就一定要負責。”

王大郎眼睛一亮：“那不就好辦了，去姑娘屋裏找找，有信物就好說多了，那就不算沒名沒份，這說出去，也隻是兩個小的一時衝動......”

沈歸荑心中一慌，還來不及出手阻止，王大郎就帶著幾個人去推她房間的門。

門剛被推開，就聽“咻”的一聲，一把鋒利的匕首飛出來倒插在門檻上。

屋裏傳來一陣喑啞低沉的聲音：“小雜種，你想負什麼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