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樺知道阿櫻喜歡擺弄這些器物,可他自己.....
狀似不經意地又翻了一頁書,邵樺緩聲道:“香爐自然有,時間倉促,尚未來得及擺出來。”
龐青聞言,一臉疑惑地抬頭看向自家主子,眼神不加掩飾的慌亂。
邵樺薄唇抿起,正緊繃著一張臉。
龐青:“......”
他家主子,怎麼撒謊連眼睛都不眨?
曲櫻轉頭看向龐青。
龐青渾身一抖,頭巾搭下來半拉,蓋住他一邊眼睛。他連忙將頭巾扶正,嘿嘿笑了幾聲,旋即腳步匆匆邁出門檻,尋香爐去了。
去哪兒尋呢?龐青犯了難,反正自家主子的私庫裏是沒有這玩意兒的。
他思來想去,不敢去找國公爺,隻能拐到老夫人慈壽堂。慈壽堂內,李嬤嬤聽他說明來意,一時間眉開眼笑。龐青嘴角掛著僵硬的笑,頭上冷汗連連。
須臾,龐青抱著一個鬥彩雲紋三足香爐回到清軒院。曲櫻取出一塊香餅,放入爐中焚炷。
待香氣幽幽飄出,曲櫻的眉間卻是驟然一緊。
她從發間拔出一根銀釵,不動聲色地撥弄著香爐,將中間的香餅翻出。隨後滅了炭,仔細端詳起來。
香餅上撒有一些細小的黑色粉末,若不細看,定然發現不了。
是香附子。
這種草藥本無毒,但藥性猛烈,身體虛弱之人用了,易頭暈胃疼,甚至嘔吐。
數月之前,老夫人便是誤食了這香附子,才讓舊有的咳疾發作,一連數日不見好。
曲櫻輕輕嗅了嗅殘留的餘香。
那人很精明,在加香附子的時候,還加重了麝香的分量,用麝香的味道蓋住香附子特有的氣味。
可曲櫻專於香道,自己製出來的香,但凡有一絲不同的味道,她都能輕易分辨出來。
她又查看了其他幾塊香餅,果然都被做了手腳。
曲櫻的目光寒涼幾分。
她轉過身,頗有些不好意思道:“這香沒製好,奴婢拿下去扔掉。”說罷笑笑,抱著香爐和剩下的香餅退了出去。
邵樺放下手中的書,看著曲櫻離開的方向,眉梢微微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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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背又是幾日。
日頭西斜時,曲櫻正走出清軒院,到慈壽堂給老夫人送香。剛走出院門,迎麵看見龐青神色匆匆,懷裏抱著一堆瓶瓶罐罐,正往院裏趕。
二人離近時,曲櫻聞到一股藥味,不由輕輕皺起鼻頭。見龐青懷裏都是些治療外傷的藥膏,她不禁疑惑道:“龐大哥,可是二爺出什麼事了?”
能叫龐青如此緊張的,整個安國公府也隻有一人。
可邵樺每日都在書房溫書,不曾出府,如何會受傷?
龐青聞言駐步,他扭頭看著曲櫻,眼神閃爍,眸中滿是複雜。沉默許久,才重重歎出一口氣。
這事早晚瞞不住曲櫻,倒不如早些說與她。
“阿櫻姑娘,你隨我來。”龐青低聲,說罷朝院內走去。
帶著不解與疑惑,曲櫻跟隨龐青一路繞到清軒院背後的一間柴房。
龐青將門上掛著的鐵鎖打開,剛推開門,就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柴房內飄散出來。他進門,默默地從柴房裏提出來一個木桶,擺到曲櫻麵前的地上。
曲櫻看著木桶裏的東西,震愕的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