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奴婢不敢。”曲櫻答道。

“嗯，你既已應下，以後便當盡心伺候樺哥兒。我知你一向最懂規矩。”

曲櫻緩緩在老夫人麵前跪下：“奴婢省得。”

老夫人這才滿意地點頭。

老國公爺在世時與老夫人鶼鰈情深，國公府裏一共三房，皆為老夫人所出。雖說每一房的哥姐兒都是老夫人的孫輩，可要讓她哪個都不偏疼，老夫人也做不到。

大房子嗣稀薄，本就隻有兩個哥兒。嫡長子邵偕出生便立為世子。可誰知偕哥兒福薄，兩年前病重去了。

二哥兒邵樺出生時喪母，後又喪兄。

命太硬，外頭說什麼閑話的都有。

老夫人每每思及二郎，心尖都疼得發顫。

曲櫻是府裏最入她眼的人，老夫人自然想將她送到邵樺身邊。

“起來吧。後日國公爺一行便會到府，你早做準備。”老夫人端起桌案上的茶啜了兩口，唇角勾著滿意的笑。

曲櫻道謝告退，彎腰後移幾步，才轉身朝廳外走去。剛剛跨出門檻，便聽到身後的老夫人又發話：“讓李嬤嬤送送你。”

李嬤嬤應聲，笑著迎了上來。

曲櫻心知這是老夫人還有話交代，便沒有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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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壽堂裏栽著許多萬壽菊，曲櫻和李嬤嬤並肩走在廊下，甘甜的花香陣陣竄入鼻間。

李嬤嬤斜覷一眼曲櫻的臉色，拿出溫和的語氣道：“姑娘無需擔心。二爺性子好，規矩也不多。當初隨國公爺去江寧時，二爺不過才年十二，就已生得極俊俏，全京城都尋不出第二個來。”

聽著這話，曲櫻的耳尖莫名有些發燙。她兩世皆未成親，這是頭一次有人當麵與她講如此意味明顯的話。饒是她再冷靜，心裏也生出些異樣。

看曲櫻臉上露出少女的羞怯，李嬤嬤笑道：“老夫人看重姑娘，才肯叫姑娘伺候。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福分，姑娘要珍惜。”

說著，她拉起曲櫻的手：“姑娘日後成了二爺的人，自然要多為二爺著想。二爺以後要請封世子，科考入仕，皆需有個好名聲。姑娘在二爺身邊伺候時，可要守好分寸。”

曲櫻停下腳步，抬眸淡淡看著李嬤嬤，等著她的下文。

李嬤嬤見曲櫻麵色還算和緩，也鬆了一口氣：“等二爺娶了正妻，老夫人一定做主將姑娘提為姨娘。日後正妻誕下嫡子，便是讓姑娘生兒育女也無妨。隻是在這之前......姑娘就委屈些。”

曲櫻聽完，有些哭笑不得。

李嬤嬤麵上是來寬慰自己，實則敲打她安分做個通房，不要誤了主子前程。

可那邵二爺如今年已十九，雖然說著沒收通房，可這種事哪裏說得準，興許身邊早有了人。

即便要不安分，也輪不到她曲櫻。

更何況，人家能否瞧得上自己也說不準，她還遠沒有自滿到以為所有男人都會喜歡自己的地步。

曲櫻點點頭，繼而乖巧一笑：“請嬤嬤放心，阿櫻知道分寸。”

與李嬤嬤作別後，曲櫻轉身，眸中多了一分興奮。

她的戶籍是假，即便日後進了邵二爺的房，也能隨時從國公府脫身。

是以她雖心中忐忑，卻期待更甚。

總覺得安國公此番回來，她會離想要的真相更近一步。